不过庆典日，愿意加班的水手和力工，薪水倒可以多些，在铜币的面子上大家也愿意干活。

永夜女皇看着灯火璀璨，拥挤却井井有条的河面，突然露出一丝笑容：“这是青藤前所未有的繁荣。”

“未来的船会十倍、百倍大于此刻，多于此刻，蔷薇河也必须要拓宽。”罗杰自信地回答。

“你觉得魔法的力量也会影响港口？”永夜女皇问道。

“当然。船只的动力、龙骨的强度、火炮的口径都有巨大提升空间，港口的装卸力量和速度也可以提升，还有货物的中转，总体管理调度、存储的水平，现在都太粗糙了。”

永夜女皇顺着他的描述想象出那画面，向往中又透出无奈：“很美好，如此巨大的港口必然代表青藤商业高度发达。只可惜有七神，留给帝国的时间不多了，繁华总会落幕。”

对于一个胸中有雄伟蓝图，并且看到了更伟大道路的帝王来说，自然是想向天再借五百年。

可怜帝国只有十年。

就是能统一所有魔法师的思想，又来得及把那些美好的规划践行多少？

战争是帝国永远回避不开的话题，神灵是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套用句很俗的话，帝国真是在逆天而行。

这还是永夜女皇第一次在罗杰面前，主动表现出对帝国时日无多的担忧。

罗杰倒并没有怀疑她有此论断。

七神一家联手针对帝国的局面已成，她有预言法术，又有一堆厉害的内阁，不知道诸神早给帝国写好结束才奇怪。

纵然当下的帝国和原本命运轨迹已不同，但对多元位面来说只是很小很小的涟漪，根本不会影响七神的大局。

七神在等进行中的战争结束，抽出力量收拾永夜女皇，帝国又在等什么？

“请陛下相信工业化的力量，时间确实不多，但它带来的变化也是百倍、千倍于过往，我们有很大可能创造属于凡人的奇迹。”罗杰肯定地道。

永夜女皇回过头来，望着罗杰露出一个大气的笑容：“放心，朕没有动摇过要走的路，只是偶尔会可惜，有些相逢终究是晚了。”

她的眼神太明亮，太有侵略性，潜台词在指和谁的相逢也并不难猜。

罗杰的心跳莫名加速起来，星汉宫前她为自己独面贵族请命的画面犹在眼前，突然这么直白地看着自己，着实让他忍不住生出太多遐想。

一个女生这般言语，是在暗示珍惜时间，快点下一步吗？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眼下的陛下毕竟不是一般的女生，她的心思越来越深沉难测，就是故意暗示然后看自己笑话也有可能。

罗杰最终也没敢正面回应什么，而是半开玩笑地道：“有句话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晚一些未尝没有晚的好处。只要我们努力，让这条路不断延伸下去就可以了。”

永夜女皇发现他还在原地踏步，心下懊恼，这孩子是被自己玩坏了吗？

朕这话都说成这样，你还在耍花枪？你究竟是在怕什么？

她亦是换上半开玩笑地语气：“那罗杰爱卿具体要如何努力，延伸出一条怎样的路呢？”

罗杰脑海里闪过繁荣富强文明什么的，可是面对那双逐渐生出羞恼意味的璀璨眼眸，话到嘴边终是灵光一闪：“陛下，以滋润奥都的蔷薇河为舞池，以彻夜不绝的汽笛为音乐，请所有未眠的市民做观众，让我们努力珍惜每一秒，用舞步完成中断的庆祝。”

“这点子倒算不错！”

永夜女皇一声轻笑，主动拉起了他的手，两个人飞到了蔷薇河面中央。

脚下是繁忙如织的大小货轮，此起彼伏的汽笛鸣响仿佛一支恢弘的交响乐。

罗杰自然而然伸出一只手臂揽住了她的纤腰，永夜女皇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

魔法的力量带动他的双脚，天生如何就着这节奏，带动永夜女皇的翩翩起舞，两个人在河面上空回旋如燕。

永夜女皇解除了两个人的易容，明艳至极的容貌重现人间，那身旗袍的轻纱也在空中曼妙蹁跹。

河面上升起雾气，两人的身影若有若现。

汽笛的声音越来越缥缈，城市的喧嚣越来越近，乐曲密集的变调，舞王的双脚伴随着节奏亦是越发紧凑。

有水手立在甲板上偷偷喝酒，抬头突然看见有水精河怪在半空激舞，仔细看又没了，吓得浑身冷汗。

那雾气在扩散，罗杰和永夜女皇的身影越来越高。

他们到了可以俯瞰整个奥秘之都的高度，护城魔法阵亮起。

这一刻，全城为他们闪烁。

他们忘了身在何方，在优雅的舞步里忘掉了自己的身份，忘掉了世俗的烦恼，天与地皆化作星辰流光，衬托永夜女皇心心念念地这一舞。

终是一曲终了。

最后的收尾动作是罗杰将永夜女皇纤腰抱向自己，她小手撑在他胸口，两人的身体只差一线便贴在一起。

罗杰深吸气，压抑着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完全不敢去看那张近在眼前的绝美小脸，而是盯着辽阔的奥秘之都：“陛下此时与神有何差距？”

如此一舞，场景、音乐和他的动作，都是她创造魔法的奇迹，妙到巅毫的操控，绝非凡人应有的水平。

永夜女皇呼吸也有丝紊乱，缓了下才回答：“神已成为信仰的奴隶，而朕永远不会！”

便在罗杰思考这句话时，突然发现她撑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一松，曲线曼妙的身体紧贴着自己，然后仰头在他唇上轻印一记：

“晚安，小罗杰。”

她突然想通，既然朕不要做神，也不必信守那神的每一句指点吧？

女孩子不可以告白，不代表不能A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