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再次挥动铁鞭：“此行无比危险，汝将很难回得来。”

“为主，我早已不惜性命。”

“即便一去不回？”

“那便一去不回！”

柯林斯扬起头来，他有一双无比纯净，也无比狂热的眼睛，伴随着越来越沉重的皮鞭落在身上，他的声音逐渐升高：“吾愿将主的荣光，洒遍大海，洒遍陆地，洒遍整个世界！”

终于，他虔诚的信仰，最终痛苦了神灵的拷问。

圣洁的光柱落在身上，柯林斯的身体脱离物质的束缚，变成了纯净的海水，只隐约可见透明的形体，模拟出他身为娜迦时的样子。

微弱的散发开来，很快，又变成掩蔽他身上一切痕迹的永久神术。

苦修士特别进阶，生命形态转化，神力赐予仪式，三者效果综合，柯林斯成功转化为隐秘者，一种特别擅长潜入的魔法生物。

妮可手里的皮鞭消失，也非常疲惫的样子。

她的声音恢复了正常，怜悯地道：“老师，您辛苦了。”

柯林斯声音有种特别的缥缈：“在哥哥倒下时，你能冷静地控制着远征军，我已确信你是能带来娜迦铸就荣光的领袖，所以此行我没有遗憾。”

“老师，您没有怪我？”妮可惊喜地道。

她从小接受柯林斯的教导，对克伦威尔也是如长辈一般尊重，有非常深厚的感情。

所以那些帝国军人因克伦威尔的死发狂时，妮可心中的悲痛，一点也不比他们少。

但她克制住了，没有逞一时之快，节制着远征军没有做出错误决定。

“要你扛起这个帝国崛起的责任，我们这些老家伙已经很愧疚了，怎么还会苛责错误根本不在你身上的事情？”

海水构成的娜迦以水流化成手臂，拥抱妮可。

妮可表情有一丝动容，重又坚定起来：“赞美吾主的包容。”

她取出五十枚不同当量的绣球菌，隐秘者柯林斯将其直接吞下，变成点缀着他身体的点点星光。

他向妮可再次点头致意，化成涓涓细流，向黑鲨要塞而去。

……

……

新的一天。

清晨，娜迦远征军的先锋军团先行一步，开始在黑鲨要塞和第二防线之间，修建阻止沙克支援正面战场的封锁线。

同时，主力部队也开动，开始压制黑鲨要塞，形成围困之势。

这一次道尔并没有主动出击，依托要塞进行防守战。

他得到了沙克的承诺，只要他这边守住，第二防线一定会支援到黑鲨要塞前，前后夹击解除敌人的围城。

如果是以前，道尔肯定认为沙克是在吹牛。

但是现在他身后在青藤帝国的支援，有着他无法完全理解的武器和装备，那么就等着对方来支援就是了。

当然道尔不愿意躺赢，他其实也是在积蓄能量，如果娜迦露出破绽，他也会把握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

上次和罗杰的谈话后，道尔也大概猜到了帝国的期待。

对方想要的是一个听话的附庸，但如果这个附庸表现得足够好，那也可以拥有一定的自主权。

野心和能力，这就是道尔比沙克更占据优势的地方。

这位只是一个普通王妃所生的四皇子，本来只是不被重视的存在，是自己努力一步步成长，最终拥有压过沙克很多的声望。

“所以这次，我会有更大的贡献证明自己。”沙克看着要塞连绵不绝出现的娜迦大军，握紧了拳头，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娜迦在皇旗之外，又升起了一面血色的旗帜。

要塞内的士兵和维持要塞必须的普通百姓眼中都现出恐惧，娜迦军队被激发了最高的士气。

野性和杀戮的欲望，刺激着他们红了眼球。

这面旗帜，代表了屠城，也代表那位圣女大人已下定了要一举破城的决心。

之前娜迦一路进军，虽然冷血而残酷，但他们都没有屠城，而是期望将海国领土纳入统治区。

娜迦本来是弱势一方，人口和资源他们都要。

尤其是对战败的将军、贵族来说，分封时代，通常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在停战时有将大人物赎回的机会。

这也是为了……万一自己有天也打输了呢？

就好像东方古代的刑不上大夫，贵族也有潜规则。

克伦威尔那种会因为战败而自杀的，才是少数，也难改沙克会被惊到。

可现在胜利和夺取登陆点更加重要，妮可也下定了决心，升起了屠城的血色旗帜。

双方的远程火力开始互相试探。

道尔看着被描绘得五颜六色的海水，走上了要塞最高的城楼，用魔法放大了自己的声音，同时对全城军民道：

“诸位，我四皇子道尔，此战跟黑鲨要塞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