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莉迪亚的心虚，确实非常非常可疑，引得他们必须要深究。

莉迪亚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最后实在瞒不过来，只能老老实实交代：

“那个……我也就是随口说了一些东西而已。他清醒时间非常有限，心底执念又非常强烈，于是潜意识就在很多进化可能之中，选择了现在这个样子。”

莉迪亚小心翼翼的措辞，“他应该也是想帮助海国吧，只是以前无能为力，现在就想要一些能力……唉，算了，我给你们看当时交流的原始记录好了！！！”

她也是被逼到角落里了，本来都以为这个事情过去了，谁知道一不小心的口误，都被罗杰抓住了。

只能说特务头子的业务水准还是有的，真是讨厌死了！

从复杂又混乱的记录实验里里一通翻找，莉迪亚还真找出了道尔突然的清醒，跟她（花盆）进行交流的魔法投影记录。

道尔确实有过极短暂的苏醒，但醒得不是时候，那时候沙克正在和老海皇对峙，根本联系不上。

无奈之下只能由莉迪亚亲自和他交流。

道尔先询问了和娜迦的战争结果，知道海国赢了，太子哥哥正提前逼父皇退位，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传达了喜悦和开心的情绪。

之后他才关心自己的状态。

莉迪亚随口说了他的治疗过程，提到几种愈后可能，随口讲到如果进化得当，他有可能帮助海国带来上亿的精锐。

她敢对着源海发誓，自己真的真的就是随口口嗨，想说明自己的治疗方法很厉害，千万不要怀疑其效果。

“谁能想到道尔意识清醒的时间就这么短！”莉迪亚也是仰天长叹。

基地珊瑚本来就有挑选基因，自主控制本体和生化鱼群进化方向的能力。

在道尔为主体，融合了基地珊瑚的进化生命，强化了这种能力，无意识了自身基因已经发生了许多次的进化。

其中包括在核辐射中，错误诞生的许多基因，其中也有许多错误是非常强大的，如果利用得当可以大大强化自身能力。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结果，道尔每一次自主选择，全都是增强繁殖力的分支，这是他潜意识中的愿望和渴望。

当然归根到底，这还是莉迪亚口嗨的结果，正是她提到了道尔可以自己生出亿万大军，那种状态下的道尔判断能力下降，才搞成了这副样子……

她还是心虚的，罗杰和沙克问上门来，努力就避而不谈，还是没有逃过一劫。

看完了这段聊天，以及莉迪亚做出的分析，房间内一时沉默下来。

莉迪亚其实只是正常的告知，道尔会失去记忆也不是她故意要做的，而变成“进化”成现在的状态，也确实出于他自己的选择。

最后苦守黑鲨要塞的记忆，对骄傲如道尔，确实是毕生难忘的记忆吧？

沙克沉默了很久，突然向着莉迪亚一鞠躬：

“请莉迪亚女士原谅我刚刚的失礼，还请您照顾好我的弟弟。”

“啊……我一定的，这是医生应该做的。”

“那谢谢您了，这次叨扰了。”

“谈不上打扰……”

莉迪亚突然不知道怎么应对了，她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

此刻沙克不是自称“朕”，而是我，以病人家属的身份对她感谢，她完全强势不起来。

生化魔女虽然在研究上不择手段，但还是很有医德的！

道尔从那种情况下捡回一条命来，莉迪亚绝对居功至伟，确实不能奢求更多，还丢一条完好无损的美人鱼回来。

现在这个结果，以道尔对战争的渴望，也许还真说不上糟糕……

接下来跟娜迦的战斗确实不会停，那么就希望在那个战场上，在更广阔的战场上，道尔他能一路成长，突破现在生命形态的极限吧！

……

……

倒塌的黑暗之树旁，残破的营地，尽头被层层魔法阵封印的囚室。

罗杰带着一队暗夜卫回到这里，让手下都停在外面，进入囚室内部，见到了主动求见的妮可。

她早就阅读完了青藤帝国提供的资料，也对七神阵营本是一体、正在多元宇宙发起横扫所以位面残酷战争的情况有所了解。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永夜世界的所有种族和势力，确实是有共同的立场，应当联合起来寻求生机。

任何信仰，都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

妮可思考了很多事情。

帝国正在做的壮举，她作为圣女过去的生活，这个世界过去的历史，以及从和海神意识接触中，试图理解神灵对他们这些信徒的真实态度……

结果当然是令她沮丧的。

神灵是完全超过凡人的存在，存在时间、拥有能力、所思所想已完全不同。

神灵已将利用凡人当做理所当然，那态度像娜迦饲养牲畜一般。

信徒就是神灵的牲畜，活着可以拉车，死了可以吃肉，皮毛可以做衣服，脂肪可以榨油……

总之不会有一点浪费，无数的时光，七神的手艺不断精进，可以说把羔羊利用得渣都不剩。

圣女算作牧羊犬，可能价值更高些，神灵会给她一定的保护，但也不会有更多了。

他们连和神灵平等而视的资格也没有，祈求得到回应是神灵的仁慈，得不到回应也只是你的价值不够而已。

这就是完全不平等的一种关系，诸神以信仰为源，这不是交易，而是掠夺，信徒完全没有反制七神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