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点点头。

“当然，明面之上她不敢乱来，以你的实力，小心应付应该无碍。”

“嗯。”

江辰看着钟离，迟疑片刻，问道：“老舅，我真能成为神吗？”

“这也是我想与你说的事。”

三大神灵里面，也就钟老爷子劳心费力的管这管那，另外两位神灵真的让他无法话说。

不过这事不管也不行，反抗天理维系，说白了就是对抗这个世界的秩序，稍有不慎要是引动天理重置，七神归于虚无，整个世界又会重新陷入到混乱之中。

于混乱中谱写新的篇章，到时候无论是他还是其他神灵，都将成为‘过去’的尘埃。

但维系者正在死去，谁也无法保证就这么顺应自然下去会发生什么，一旦秩序的缺口越来越大，越来越混乱，到时候很可能会让提瓦特大陆陷入动荡，深渊侵蚀，秩序不存，更是人类灭亡危机。

更不要说，提瓦特世界之外，还有令神灵都忌惮的暗之外海，里面潜伏着无数曾经战败的魔神，时刻窥觑着这片丰沃的土地。

我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

这也是钟离当初考虑与冰之女皇签订契约的原因。

无论如何，护得璃月一隅安稳，便是他与自己的契约，若是任由天理崩坏，璃月也无法幸免。

“江辰，虽然你身负使命，得到了神之心，但...我想与你说的是，不要过分在意这一点，只需随着自己的脚步走下去即可。”

“随着我的脚步？”

“嗯，这条路，无人知道尽头去向，也无人能给你准确的建议，你要去哪，会去哪，甚至能去哪，都无人知道。”

“但凡事自有定律，你能出现在这里，取得如今的成就，全凭你意志而定，那不如继续如此便可。”

天地万象，就算是神灵也不可能全都预料到所有的情况，更不要说是与天理相关的事情，所以钟离的想法是，无需刻意去让江辰追求什么。

他担心江辰会过分渴求神灵的力量，在人通往神的过程中迷失自己。

人有人性，神亦有神性。

但人往神蜕变，往往会在这个过程中磨损人性的一面，当神性的强大到彻底掩盖人性时，江辰可能就不再是江辰了。

到那个时候，神性究竟会带着他往哪里去呢？

钟离更加担心，一个完全脱离了人性的至高秩序的维护者，会让整个提瓦特大陆同样失去人性。

这是绝对不可以忽略的问题，但这个问题，或许连江辰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钟离不想让其背负太多，追求太多，一旦形成了执念，这份执念就会在蜕变的过程中成为致命因素。

而且钟离了解江辰，看似随性的外表下，掩藏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坚持与信念。

但人就是这样，越在乎什么，就越容易失去什么，因为想要守护而放弃守护，当执念成妄，人性就会被掩盖。

江辰不知道，影甚至也可能不知道，这一点，钟离会在背后默默观察。

而且，例外之人并非只有一个，那些远度重洋、跨越世界层面之人，都有可能成为打破天理秩序的存在。

维系者正在死去，创造者尚未到来，然，其候选之人，已经踏上了旅途，以各自的方式努力着。

他们也只有按照各自的方式，才有可能打破局面。

“好。”

江辰轻轻点头。

钟离专门提及这件事，说明了其必要性。

正如那句话，帝君如此行事，必有大意吧。

“对了老舅，等此次羽球节结束，我大概就要回稻妻了，至于璃月那边，有空我会照拂，履行作为一名仙人之职务，但关于岩之神的位置，我想还是算了吧。”

江辰笑道，“其实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岩神的不二人选，璃月可以没有下一任岩之神，但不能没有钟离先生。”

钟离眼眸之中浮现一缕波澜。

“你已经决定了吗？”

“嗯，其实璃月需要的不一定是守护，而是守望。”

“守望...”

“守望那片大地，那片大地上的所有子民，岩王帝君四个字，也早已与璃月融为一体，不需要其他岩神了。”

钟离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认可了江辰的说法。

事实上，但他要卸去岩之神的职位时，心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但同样也有一种无法割舍的留恋。

他已经站立在那片土地上太久太久了，就到如同磐石一般，与之融为一体。

那么，就像江辰说的，以后的日子里，他可以一直守望下去，去见证璃月更多的繁荣与变化。

“或许，我也错了。”

钟离轻声说道。

他本以为，可以卸下职务，璃月已经可以不需要他了。

但，其实是他离不开璃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