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的话很轻，却每一字每一句中都蕴含了强大的力量。

她是一个拥有坚定信念的人，并且在每时每刻都坚守着这份信念前进，为此她甚至可以放弃一切，利用一切，赢得一切。

可能这就是天权星凝光，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成就的原因，不是因为当上天权星才厉害，是因为厉害所以才能当上天权星。

也正是如此，她才会提出以自己作为筹码的交易，以她全部的所有，去换取江辰留下，守护璃月的契约。

你不能说她扭曲，每个人都有无法放弃的信念，不如说，她很坚强，她的灵魂强大，堪比仙神。

“我，天权星凝光，于此，想要与你结缔契约，以我万亿资产，无数珍宝，换取你的承诺。”

“所以，江辰大人，你的回答呢？”

这一刻，凝光那放在大腿上的手忍不住捏紧，这是她少数没有信心的时候，她无法预测到江辰的选择，凡是人，就总会有欲望，然而江辰的欲望，她看不到。

少女看着江辰，那酒红色的眼眸中怀着期待，以及些许忐忑。

气氛安静了一会。

江辰突然说道，“你看到了吗？”

凝光微微一征：“看到了...什么？”

“你身上的光啊。”江辰盯着她，仔细的打量，“一片耀眼的光，让人惊讶甚至敬佩。”

“诶？有、有吗？”

凝光下意识的低头打量，首先是视线被违章建筑遮挡，然后她仔细寻找，并没有看到任何光芒。

“有啊，这么明显的光你看不到吗？果然还是那句话吧，自己的优秀往往在别人眼里，自己是看不到的。”

江辰轻轻感叹，“你现在就是，还好我勉强也算个仙人，不然要跪下来膜拜你了。”

凝光：“...”

她懂了，原来江辰说的是这个。

但同样凝光也有些生气：“我在认真跟你说！”

“我当然也是认真回答啊。”

江辰面带微笑道，“我是真的这么认为，以前我只觉得你是个商人，是一个纯粹追求利益的商人，我不太喜欢与这样的人打交道，但我现在告诉你，我真的完全不讨厌你，甚至说有点喜欢。”

“抛开一切光鲜外表下的本质，在我看来，你的这份美丽不输给任何人，你的信念和坚持都是难能可贵的，我突然明白你为什么能成为天权星，为什么帝君选择你，为什么你能领导七星，让所有人信服了。”

“因为你争取的一切，在本质上并不是为了你自己，其实我们挺像的，我一直在想自己有什么伟大愿望，想要得到什么，但想来想去，好像都已经很满足了，所以才决定，如果自己没有梦想，那我就去守护别人的梦想。”

“但你跟我不同，就像你说的那样，凡人的力量是有极限的，而你正在以看似十分普通寻常的手段，去突破这个不可能的极限。我很佩服你啊，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身上的光芒有多么耀眼，天权星凝光，你比任何人都优秀。”

“所以，请不要让你突然产生的这份卑微，去玷污了你身上的光。”

“有些话，等你哪天真的喜欢上我了，再说吧。”

凝光眼中的惊愕逐渐放大，她有预想过很多江辰可能的回答，甚至是毫无意外的拒绝，但可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

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还这么毫无保留的夸了她一顿。

什么啊，这叫什么认真回答？

只是凝光心里并不难受，反而觉得...莫名的松了口气。

随后在某一刻，她忍不住扑哧一笑。

“江辰大人，你可真是...真是让我捉摸不透啊。”

她笑了起来，不是那种逢场作戏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在没有成为天权星之前，我就一直在研究人，研究人的性格、心理、欲望等等，在我看来，人与人的交互过程，就是将这些点上不断放大的过程，说得越多，做得越多，就越容易暴露，如果仔细去发掘的话，总能找到弱点，预测对方的行动。”

“不过，我发现我自认为很了解你，但又无法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

江辰耸了耸肩，拿起茶壶倒了一杯。

“或许只是你把我想得太复杂了。”

“是吗？”

“对，你想赚钱，我想逍遥，大家都是为了守护什么，很像吧？”

“唔...或许是。”

“然后呢，人总是看得清楚别人，却看不清楚自己。”

“唉~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有点沮丧了，原来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吗？”

“所以，偶尔也要放松下来，给，喝一杯吧。”

江辰把茶杯递过去，“为了我们美好的未来，干杯。”

凝光浅浅一笑：“干杯。”

这一刻，她放弃了原本的打算，因为那些自认为的筹码，对江辰来说毫无意义。

什么万亿资产，什么无数珍宝，都没用。

就好像她自己一样，也同样不会为了摩拉而放弃守护璃月的信念，这不是能够拿来交换的东西。

以契约的对等条件来说，凝光意识到总有无法被放在天秤一端衡量的东西，或许少数人才有，但你不能忽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