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是一门艺术，白术照顾七七，然后从七七身上谋求他所想要的，这很正常。

那么按照事先的约定，白术需要告诉江辰关于他获得草系神之眼的事情。

“江辰先生你觉得，人类可以长生吗？”

白术突然问道，“或者说，得到长生之后，人还会是人吗？”

“为何会这么问？”

“因为我观你精神饱满，气血如龙，已经远远超越了‘凡人’的层次，我不知你是否已得长生，但我...在追求此道。”

白术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凡人求仙，有为财、为权、为人，这些愿望都是‘人’之所求，而我想要求得的，是长生。”

“医者难自医，越是见多了生老病逝，反而就越来越难以释怀，我常常在想，凭人之所及，到底能不能触及这个境界。”

“人之所及...”

江辰无法给出具体的回答，“人类是具有无穷潜力的生灵，但每种生灵都有其桎梏，鸟兽自由自在却灵智微弱，神灵高高在上却也是高处不胜寒，人类变化无穷，但或许寿命正是最大的桎梏吧。”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在往生堂的那段时间，江辰也接触过不少这些事。

“所以，我想要皆尽毕生医术来研究。”

白术将神之眼握在手上，低头打量，“我查阅了大量的资料，翻阅古籍，整理可用信息，但越是深入了解，就越发现，医术的精湛巧妙内涵丰富，如同浩瀚海洋，而我所掌握的那些不过沧海一粟罢了。”

“正当我茫然的时候，回过神来这枚神之眼已是不知何时出现，它就像是在告诉我不要放弃探索的脚步一样，不要停下来，虽然即使...即使穷其一生也无法实现吧。”

“原来如此。”

江辰有些明白了。

每个神之眼的获得，并非只是简单的强烈渴求。

或许短暂生命释放的光芒吸引了神的目光，会因此而降下神之眼。

但也有专注于某件事物，不经意间的目光流转，神之眼就已经出现。

亦或是，那不灭意志的传承之中撷取的一抹火光，薪火永燃。

而对于草系神之眼的获得，或许是对知识的无限渴求，或许也是对前路未知旅途的探索，神从来都是任性的，他们不会明着告诉你，这样做，就能得到力量。

所以江辰想要从白术这里知道具体方法是不可能的，这一点影肯定也清楚，但她却没说，一来她不想干涉江辰的行动，二来，这何尝不是江辰对于前路的一种探索？

不过这一次了解下来，江辰倒也不是毫无收获。

至少他有了猜测，结合游戏里的了解，那么接下来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去尝试。

神之眼与神之心不同，如果是神之心，他可以拜托影跟老舅去‘借’。

可神之眼的发放并不直接来源于神灵。

“多谢白术先生。”

聊了一会，江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能帮到你自然最好。”

白术笑道，“或许我要寻求的答案，终有一天会在你身上展现也说不定。”

江辰耸了耸肩，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对于长生的追求多少有些奇怪，若是放在他以前的世界，那就是‘歪门邪道’，不过仔细一想这确实也是人之常情，就算他那个时代，谁又能肯定没有人在背地里默默做着这些事呢？

只要白术的言行不会对他人造成危害，就不能被定义为‘邪恶’，毕竟对于未知事物的追求和探索，是每个人应该有的权利。

“七七，我走了。”

江辰朝正在整理药材的七七挥了挥手。

“嗯，谢谢你，江辰。”

七七点头，模样呆萌，“下次，七七请你，喝椰奶，椰奶，很好喝。”

“哈哈~好，下次我陪七七你去抓椰羊。”

离开了不卜庐，江辰回到外交驻地，与神里绫华一起继续协商盟约的事情。

......

接下来几天，璃月风平浪静。

或许是黑日族知道暂时不可为，外加钟离镇守璃月，真要是搞得事情多了，老爷子一个不高兴就是天动万象砸下来，多少深渊魔物都不够。

除非黑日族想跟璃月全面开战。

可话又说回来，跟璃月打，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他们是疯子，又不是傻子。

而且无论江辰答不答应，他要面对天空岛的事实不会改变，如此一来，黑日族反倒可以安心等待机会。

不过少了江辰这个被选定之人，对于拯救渊月、重启命运编织的计划八成是要搁浅了。

深渊不折腾了，两国协定的事情推展起来就顺利多了。

“根据与璃月七星的对接情况，条约内容差不多拟定下来了。”

房间里，神里绫华舒了口气，“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就好，否则实在愧对将军大人的信任。”

“放心吧，将军大人看你这么努力，肯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