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鹤从来没在自己这里获得过什么。
但她却因为自己,在族中又饱受着非议,一直受着排挤,一直受着欺负。
她没做错什么,唯一错的,或许就是她是我的女儿。
但她是无法决定这些的。
勧修寺龙斗男有些动摇了,原本坚定的心,开始动摇了起来。
自己真的要那样做吗?那样做对衣鹤来说公平吗?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为她付出过,但最后,却还要做这种事情吗?
不过动摇只是短暂的一瞬,很快勧修寺龙斗男又再次坚定了下来。
自己必须那样做。
毕竟不那样做,对衣鹤来说,才是最大的残忍。
想到这,勧修寺龙斗男的眼眸中满是悲伤。
他道。
“衣鹤,如果有一天,父亲做了很严重很严重的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勧修寺衣鹤,想了想后,点头。
“如果是父亲的话,我会原谅的。”
闻言,勧修寺龙斗男又追问道。
“那如果是很严重很严重,严重到衣鹤不会原谅我的错事呢?”
这回,勧修寺衣鹤开始仔细思考了。
她想了又想,思来想去,皱眉许久,终于憋出来一句。
“那就下次再原谅好了!”
说到这,她自己仿佛都被逗笑了,噗嗤一声。
“嗯!下次原谅!”
见状,看着自己的女儿,自己唯一的女儿。勧修寺龙斗男眼底深处的悲伤更深。
“那我下次会争取好好表现的。”
勧修寺衣鹤点头,浅笑道。
“嗯。”
说完后,她看着头顶窗外已经到来的傍晚。
雪在飘零。
啊,该走了呢,毕竟她是不可能在外面留夜的,勧修寺不会允许,执意如此,也只是给北岛小姐添麻烦而已。
似乎勧修寺龙斗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不再说话,像是珍惜着这短暂的宁静。
片刻后,他站起身,道。
“一直以来逃避忽视你,真的抱歉了,毕竟拥抱亲情,对于我这双沾满亲人的手来说,实在是太可笑了。”
这样说着,他掏出了之前在厨房中藏在腰间的那柄料理刀。
而勧修寺衣鹤并没有看见这一幕,她只是微笑着,手也落在了包上。
“啊,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一直以来都给你添麻烦了。”
房间中没有开灯,勧修寺龙斗男站在勧修寺衣鹤的背后,微微的夜光透过头顶的窗户落在他身上,让他的影子无限延长,直到将勧修寺衣鹤全部遮盖住。
此刻,抱膝蜷坐的她,就仿佛被阴影吞噬了一般。
勧修寺龙斗男抓着料理刀的手在颤抖着,他的眼神通红,悲苦,无限的亏欠。
对于他而言,亲情是什么?
是红色的,自从他继任天司以来,就一直是红色的,满篇满篇的红色,每一滴红色,都是他曾经兄弟姊妹残留的痕迹,直至将他的视野全部染红。
就连最后...都是红色的。
“待会见。”
他这样说道。
但刚说完,倒下的却不是勧修寺衣鹤,而是他。
他就像是被点击了一般,栽倒在地板上,浑身肌肉都在痉挛。
而那柄料理刀也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咣当的声音。
勧修寺龙斗男倒在地上,手还在颤抖的往前伸,满目血红,整张面皮都在颤抖,就仿佛是在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一般,但却又怎么都站不起来。
而勧修寺衣鹤,也收回了伸在腰间,朝向背后的电击枪。
这也就是北岛鸦直接递给她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