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北岛鸦还不打算承认的模样，或者说可能是没意识到自己问题的模样，日暮凉不由道。

“别想着骗人了拜托，你这都直接将我有心事写在脸上了。”

说完，她思考了下，觉得仿佛自己说的不是太对，便又补充道。

“虽然你随时都板着脸，让人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就是了，但至少现在很明显哦，写着有心事的脸，太明显啦！”

混迹社会数十年，观察力敏锐的日暮凉，从北岛鸦刚回来时，就发现她有些地方不对了，大概就是很沉重，也有些茫然。

闻言，北岛鸦沉默着。

原来，有这么明显吗。

是的，北岛鸦确实有着心事困扰着。

但很矛盾的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心事。

而这样奇怪状态的开始，就是从下午，安排勧修寺衣鹤和勧修寺龙斗男见面之后产生的。

她不由又想到了之前在车上时，那种很寒冷，感觉自己也很陌生的感觉。

而看着北岛鸦的沉默，以为她是无心交流这些的日暮凉，想了想便道。

“当然，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不用说的啦，毕竟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强人所难的女人。”

日暮凉本来就是如此，她不会去勉强别人说什么，尽管心中可能有些担忧，但也是如此。

不过也就在这时，北岛鸦突然开口。

“嗯...”似乎是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具体称呼日暮凉，所以她便只用了尊称。

“您觉得，我变了吗？”

闻言，日暮凉愣了瞬，似乎是也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好像从来都将事情憋在心里的便宜孙女，竟然真的会像自己咨询。

不过楞神也只是短暂的一瞬，她很快就回应道。

“比如？你指的是什么方面？”

北岛鸦也放下了筷子。

“就是比起去年那时，您觉得我有什么地方改变了吗？”

其实北岛鸦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日暮凉说这些，毕竟她不是个什么喜欢将心事说给别人听的人，甚至从未和别人说过，就算再苦恼，也会自己去找答案。

或许此时的她，也只是想听听这个阅历十分成熟的女人，对此有什么看法吧。

而日暮凉也果然没让她失望。

闻言后，日暮凉仰头思考了片刻，道。

“啊...是否有什么改变吗，你这样子问，一时间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呢？不过我大概也能明白你所遇到的问题了。”

她和北岛鸦平静的眼眸对视，若有所思。

“会问出这种问题，那么说明你某种方面在怀疑自己，所以是茫然？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和道路，有些茫然？”

摸清了北岛鸦问题的本质后，日暮凉托腮思考着。

她是真的很认真的在想，毕竟北岛鸦这样子的人，可不像是随意对别人说心事的类型，所以她也不像让自己这个便宜孙女失望和没有收获。

“所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导致对自身价值产生了否定？”

她这样问道。

而北岛鸦闻言，思考片刻，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

日暮凉又问。

“那么就是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或是因为某件事情，让意志有些动摇？”

北岛鸦思考着，又摇了摇头，但还没完，再思考了片刻后，她又点了点头。

见状，日暮凉大概明白了。

自己这个便宜孙女所遇到的问题，应该就是她询问的那段话语的本身。

也就是，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变了，大概就是自己的思想，或者潜意识，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

尽管了解的较少，但日暮凉也能看清，北岛鸦是个自我意识十分浓烈的人，这种人所做的决定，几乎不可能被外人影响。

这好吗？当然好，因为他们的意志够坚定，而意志是否坚定，其实衡量一个人是否优秀的标志。

但同样，这样的人往往也会遇见一个很大的问题。

那就是对自我的怀疑。

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遇到这种问题，找找答案，或是随意翻篇就过了。

但这种人不同，就因为他们的自我意识太强烈了。

所以现在北岛鸦遇到的问题，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因为某些事，导致对自己所走道路的质疑，或者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