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锤子真的很重的,尤希娅的力气好像不够……”
“敌人会管你的力气够不够吗?!”
回想着暴风将军教训小卷毛的模样,完全不懂该怎么和女儿相处的皇帝只能摆出严父的做派: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的圣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使用,而你的身边又没有队友的时候该怎么办?到了那时,你的肌肉和锤法就是唯一能拯救你的东西!”
被父亲过于严厉的表情和话语吓了一大跳,小尤希娅面带泪花,使劲一个立正:
“是、是!!!”
“声音太小,听不到!”
“我明白啦!!!!!!”
“——后来,愈发发现武艺的有趣之处的我在学会了父皇的锤法后,又去找法隆叔叔学了重剑术。再然后,已经领悟武艺精髓的我就不需要再专门去学习某种特定的流派了,就算拿到一种全新的武器,运用它的方法也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心里。”
侧目看着身边的昆恩战锤,尤希娅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不过,换来换去,还是战锤最合我的心意。这其中包含了父皇对我笨拙的爱与期待,也包含着皇族代代相传的武勇和执着。”
“【……】”
听到这番话,神秘女子顿在了原地。
圣女?战锤?武技?
那柄货真价实的锤子拿出来干嘛?突然的回忆杀又是怎么回事?只学了锤法和重剑术就‘掌握了武艺的精髓’的你真的是认真的吗?
不不不不不,在此之前,真的【只用身体力量】就能自在挥舞这种变态重玩意的尤希娅真的是女孩子吗?她是怎么做到在身材好到爆炸的同时还隐藏着远胜力士的肌肉的?
要知道,路希可是总枕她的膝枕的啊!!在感叹大腿软软香香的同时,他真的知道自己枕的大腿中隐藏着何种可怖的力量吗?!
“那么,就由我这边先攻了。”
颇为优雅地行了一礼,当尤希娅的脸再次抬起时,上面已经找不到半丝平时的温柔治愈。带着无比的英气与霸气,她锁定住敌人的方位,抄着手中的巨大战锤高高跳起:
“【昆恩·地龙冲击】!!!”
面对这极具压迫力的一击,神秘女子再也不敢直接以身体迎接。大半黑铁荆棘迅速成盾拦住战锤的去路——
“嘭!!!!!!”
——沉闷的金属响声猛然响起,尽管黑铁荆棘尽全力以卸力的方式化解冲击,仍有数十根荆棘来不及适应这激烈的变化,应声断裂掉落在地面上。
“【!!!!】”
痛苦地捂住了腹部,丝丝殷红的血痕不可抑止地从女子的手指缝间渗出。再明显不过地,在这一击下,神秘女子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还不用圣术治疗吗?”
没有乘胜追击,尤希娅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敌人:
“看来,我的推测果然没错。”
“【……推测?】”
艰难地抬起了头,在剧烈的痛苦之下,神秘女子的声音反而比之前还要平静:
“【可以和我说说吗?】”
“没什么困难的,在刚刚的战斗中,你使用的唯一攻击手段就是那充满不详的黑铁荆棘。在那时我就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天生圣人会完全放弃圣光的便利,转而使用一种前所未闻的武器?’”
伸手凝聚出一个简简单单的圣光球,尤希娅将它捧在手心:
“一开始我还在以‘你只是不想对同为天生圣人的我使用圣光而已’来回答这个问题,但随着战斗的进行,我发现不仅是攻击类的圣术,你甚至连治愈类的圣术都没有用过。再然后,我看到了四周的景象,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你并不是没有使用圣光,相反,你一直在以最大出力向瘟疫施加着增益,甚至到了已经没有余力再对自己哪怕多施一个治疗术的地步。”
“【毕竟,这就是我的目的】。”
无法否认这个事实,神秘女子用荆棘撑着身体站起,再次摆出进攻的动作。
“还要继续战斗么?”
有些诧异地皱皱眉头,尤希娅说道:
“现在的情况已经倒转了。尽管我仍然无法用圣术攻击你,但我可以对自己治疗、增益,从刚刚的一击可以看出,我的武艺足以击败你,而且还有巴尼先生时刻提供援护。而你这边,不仅无法治疗自己的伤口,唯一的黑铁荆棘也无法胜过我的战锤——此时此刻,放下手中的武器,将自己的来意交代清楚,然后随我回归精灵族迎接审判才是最好的选择。”
“【最好的选择?】”
没有对尤希娅的方案表示任何看法,神秘女子只是微微笑了笑:
“【不,不对。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什么最好的选择。如同万条小溪最终都会合流进入大海那般,所谓的‘选择’只是知性本身造成的最大错觉。没有偶然的选择,只有被相信的必然。】”
现实并不总像故事那般美好,即使【主人公们】拿出了底牌、做出了令人意料的举动、甚至展现了高洁的战斗意志与能力,也无法改变我计划的一丝一毫。
调查、询问、思考……为了确实地达成自己的目的,百年来我一直生活在反复的痛苦与焦虑里。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尽到身为【棋子】的使命,也是为了这份迟到万年的最终【愉悦】——
伸手按在了遮挡自己面部的黑铁荆棘上,神秘女子嘴角的笑容越裂越大、越裂越大,粗劣缝合的黑铁之线已经无法阻挡这抹疯狂的笑意,最终,这份愉悦化为真正的笑声,在这片真正的地狱中高昂响起——
“【吾,即是灾厄。】”
——语气确信,如同在宣布事实那般。
不可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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