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女仆店的教室，折木源带着斧乃木余接往楼下走，穿过中庭，穿过小路，直达礼堂。

里面还是很热闹。

因为吉他社的表演还没有结束。

从外面可以听到一位男生的吉他Solo，正在深情地演唱着一首情歌，音色特别，情感充沛，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台下的有几位新生学妹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了他，准备在结束后找他要Line。

“为什么回到了这里，”折木源看了一眼四周问道，“不是要去找社长吗。”

礼堂旁边栽着两排樟树，树干长得笔直，像是两列恪尽职守的卫士，遮风挡雨样样精通。

斧乃木余接抓着折木源的衣角，说道：“自闭哥哥。”

“什么。”

“是你带的路。”

“我知道社长在哪里吗。”折木源问。

斧乃木余接看着折木源不说话，她的眼神里有着樟树的倒影。

一只乌鸦从天空飞过。

斧乃木余接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你不知道。”

“所以呢。”

“我可以把这理解为推卸责任吗。”斧乃木余接问。

折木源用手抓了抓斧乃木余接脑袋上的玩偶辫子，又轻轻扯了扯，语气平淡地说道：“带我去找他。”

“自闭哥哥，找到了要干什么，需要我帮你做掉他吗。”斧乃木余接问。

“没，只是觉得他一个人出门的话，可能会被人卖掉。”折木源解释道。

会被人卖掉。

怎么听起来年纪不大的样子。

明明据卧烟伊豆湖所说，折木澈已经四十二岁了，严格意义上算是中年人。

斧乃木余接歪了歪头，觉得折木源只是在开玩笑。她其实没有见过折木澈，也不知道性格特征，只是从卧烟伊豆湖那里听说了他对折木源的所作所为。

再加上与折木源的相处，导致斧乃木余接对折木澈有一种莫名的抵触感、厌恶感、排斥感。

“成年男人都这么不靠谱吗。”斧乃木余接问。

折木源想了想，说道：“也不全是。”

“但自闭哥哥从某方面来说，还是挺靠谱的。”斧乃木余接说。

不知道她说的某方面是哪方面。

但是。

“未成年。”折木源纠正道。

“成年和未成年只是人类擅自创造的规则，”斧乃木余接比着剪刀手，在眼边咔嚓咔嚓地开关闭合着手指，“我认为人类的心理年龄才是成年与否的标准。”

“最近读书了吗。”

“去俄罗斯的路途很无聊。”

“好，现在带我去找社长，”折木源抬头看了看天空，“天黑了他会迷路的。”

天很蓝。

因为连接地球的地轴是略微倾斜的，公转时太阳高度角会产生变化，所以五月份的白天会稍微长一些，暂时不用担心天黑的情况。

斧乃木余接没有说话，而是停下手上所有的动作立正站好，然后挥动手臂迈动腿，走着标准的正步，一直来到折木源的面前。

“自闭哥哥。”斧乃木余接说。

“什么。”

“您的父亲是三岁小孩吗。”

折木源想了想，说道：“算是。”

斧乃木余接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接着她轻轻吸了一口气，问道：“自闭哥哥，你是外星人吗。”

“可以是。”折木源说。

“你好可怕。”斧乃木余接后退一步。

“凭藻神好意思说这种话吗。”

斧乃木余接是某几位怪异专家在大学时期做出来的“小作品”。

按照分类来说，她属于付丧神，或者叫凭藻神。

“个人而言，我比较害怕未知的生物。”斧乃木余接面无表情地说。

“好，那带我去找社长。”折木源把话题扯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