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乃木余接望着窗外，轻轻念道：“自闭哥哥。”

“什么。”折木源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显得有些沉闷。

“正常人类都是可以轻松接受超自然现象的吗，”斧乃木余接问，“遇到没有头的骑士以后，还是可以轻松自在地跟对方交流。”

“想象力充沛、经常看科幻小说的话，应该可以，”折木源想了想，继续说道：“现代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

“正常人类可以轻松地引起同类的共鸣吗，甚至非常夸张地调动情绪吗。”

“看氛围和渲染能力。”

“正常人类的身上会长出黑色的小蛇吗。”

“怎么一直在强调‘正常人类’。”

斧乃木余接沉默一会儿，伸出指头在透明的窗户上面画圈：“我在思考怎么跟自闭哥哥解释。”

“设定吗。”折木源问。

“差不多。”

“有没有都无所谓吧，”折木源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就算是有一些特殊能力，不也一样是要吃饭喝水吗。”

“原来自闭哥哥是这样想的吗，”斧乃木余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了想继续说道：“我还以为自闭哥哥会翻来覆去夜不能寐，在无人的夜晚痛哭流涕，心灵震荡后逐渐冷静下来最终躲到深山老林里生活，形单影只孤苦伶仃抱憾终生。”

“把昨天学的成语一次性用出来了吗。”折木源问。

“毕生所学。”斧乃木余接回答。

“辛苦了。”

折木源的困意消却，发了会儿呆，然后慢慢起身穿好拖鞋，打开卧室房门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晚上吃剩的儿童套餐薯条出来热了热，然后抓着两罐冰可乐，回到卧室里。

儿童套餐轻轻地放到斧乃木余接的脚边，折木源坐下来打开其中一罐冰可乐，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

斧乃木余接看到折木源后，也坐下来拿了一罐冰可乐，但只是抱在手中，感受冰凉。

片响。

“神成年后会长出翅膀来吗。”折木源突然问。

“自闭哥哥，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企鹅吗，”斧乃木余接的语调没有起伏，“长翅膀的一般是天使，不然就是恶魔，亦或者是维密天使。”

“维密天使。”

“自闭哥哥，你还年轻，这些东西对你来说为时尚早，”斧乃木余接摇摇头，“你还没有成年，这是大人的世界。”

“你用付丧神的设定是没办法买儿童票的。”折木源提醒道。

“真可惜。”斧乃木余接像是机械一般晃了晃脑袋。

可乐很冰，气泡很足，在润过喉咙以后，折木源的困意完全消失殆尽。

儿童套餐的薯条被斧乃木余接一根一根地塞进嘴里，腮帮子渐渐鼓起来，像是贮藏食物的仓鼠。

落地窗外，轻飘飘地荡下一根漆黑的乌鸦羽毛，晃晃悠悠的，最后黏在透明的窗户边上。

“自闭哥哥。”

“什么。”

“为什么这么高的楼层会有乌鸦。”斧乃木余接盯着那根黏在窗户上的乌鸦羽毛。

“我是乌鸦之神。”折木源回答。

“自闭哥哥已经开始自己补全设定了吗。”

“随便说一下，”折木源抿了一口可乐，继续说道：“不知道我还可以带来多少有趣的东西。”

语调和往常一样，很自然平淡，听不出情绪。

但斧乃木余接沉默了一会儿，将嘴里的薯条全部咽下去，然后打开冰可乐，却没有喝。

“是说Atamaitai那个账号吗。”斧乃木余接抱着可乐问。

“对。”

“自闭哥哥。”

“什么。”

“你是个好人。”

“干嘛。”折木源扭头看她。

而斧乃木余接依旧望着外面那根漆黑的羽毛，青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月亮的皎洁。

“如果考虑太多‘人可以创造多少价值’这个问题，会不会太累人了，”斧乃木余接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地说道：“偶尔也要考虑一下自己吧。”

“怎么了。”折木源问。

“自闭哥哥，有时候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

“好。”折木源点点头。

斧乃木余接一愣，歪了歪脑袋：“自闭哥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折木源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