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木源自从高中以后就很少这样高强度地弹过琴。

园丁小姐小鸡啄米般地点头，然后试探地问道：“想……想要听新歌。”

新歌。

旁边佐藤心的表情努力克制着脸上的表情。

真亏这位女生想得出来。

相信她就是在网络上催促Atamaitai发新歌的粉丝之一吧。

但佐藤心其实觉得折木源的发歌速度已经很离谱了，甚至质量都没有丝毫下降，商业歌曲也能将旋律刻入人的脑海之中。

佐藤心到现在都还在听Atamaitai的《Lemon》呢，同时还在惋惜自己没能去《非自然死亡》的剧组里面工作。

话说回来，东映拍摄的《非自然死亡》剧本都是Atamaitai给的吧。

少爷还真是有天赋啊。

佐藤心继续看着折木源。

棕色小熊在面对园丁小姐期待的眼神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随便什么新歌都可以吗。”

“随便什么新歌都可以。”

园丁小姐下意识地回答过后，脑子里再次一团乱麻。

随便什么新歌都可以。

Atmaiatai。

你的意思是，你有新歌但是没有发出来是吗？

园丁小姐突然有一丝愤怒，但这份愤怒转瞬即逝，被尤克里里的琴声打断。

拨弄琴弦。

很简单的音符。

拍打琴身。

很简单的节拍。

园丁小姐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像是突然被送到了宇宙中。

一边掉线状态的小白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正在弹奏尤克里里的棕色小熊，见到佐藤心真人的惊喜逐渐被旋律平复。

雪一直在下，没有停歇。

冰凉晶莹的雪花落在尤克里里的琴身，落在折木源苍白的手背。

折木源的脑海里久违地浮现出一串字符，当他本能地抬头向东京帝国剧场的方向望去时，一位身穿漆黑连衣裙的少女正靠在路灯边，看着折木源的位置。

漆黑少女的眼睛一只是森林般的墨绿，一只是大海似的深蓝。

脑海中的想要念出的歌词经过神经网络的传递，送到阿蛇那边。

阿蛇轻轻张开嘴唇，流利地吐出像是Rap似的字符。

“有人在电车中、被踩踏致死。”

“挂着的累累果实、碰到姑娘的视线、彼此手挨着手、如果有无穷无尽的爱、点和线互相连接、如果混合在一起就显得超级细致……”

平静，孤独，深邃。

这是小白与园丁小姐所能感受到的情绪，亦或者是她们自己想感受到的情绪。

“She is a cutie zipper girl~”

“乘着眩目的玻璃球、到水星去旅行吧……”

“在经常看的那个地方、有什么呢？”

“直到闪闪发亮星星的尽头、如果两个人跳舞到天明的话、更加璀璨辉煌的地方、带你去吧……”

在场的三人没有听懂歌词的意义，但被这份旋律狠狠地击中了心脏，像是被注射麻醉，整个人的思绪逐渐飘向远方，飘向歌词中水星。

直到整首曲子结束，她们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刚刚一直在演唱歌曲的黑色连衣裙少女。

她的声音有一股浓浓的颓废感，人一旦听到后就忍不住地平静下来，再慢慢沉进地面。

园丁小姐看了一会儿黑色连衣裙少女，还没来得及多想，突然一拍脑袋：“忘、忘记拍下来了，哎？可以拍下来吗？”

“我拍了，蓝牙传输给你吧。”佐藤心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在这之前他跟折木源打过手势，经过了折木源的同意。

小白与园丁小姐一同浑浑噩噩地来到佐藤心身边，双目无神，等待佐藤心操作完毕。

她们好像仍然沉浸在旋律中没有出来。

这首歌曲的旋律很好听，但配上刚刚那位黑裙少女的歌声，就变得无比深邃、孤独，就好像一个人被困在狭小阴暗的房间，亦或是无边无际的水星。

突然有一点抑郁。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黑裙异色瞳少女毫不自知，她只是迈着小碎步来到折木源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

“在，楼上等。”阿蛇细声细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