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生死之战，很多修士都在做最后的告别。

虽然华云飞看到的是一片欢声笑语、推杯换盏，但是，他却莫名觉得惨烈与凄凉。

在拥有古神与神道强者的界面大战中，小小的大圣与至尊又能活下多少？

有可能区区一点余波就能让他们烟消云散。

华云飞不由得想到了石昊的经历，他梦回仙古，与凰女等少年至尊结下友谊，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亡。

眼前的场景又何尝不是历史的重演？

他缓步走来，加入了与他同龄段的天骄修士之中。

“人族道天吗？

久闻你大名，早就想与你争锋一番了，不过大战在即，争锋不太合适，如果此战之后我们还在世间，你我之间必分雌雄。”

一个身材雄健的高大男子从不远处走来，浑身弥漫着强横的气息。

他腰间盘绕着一条狰狞的长尾，给人以极度危险的感觉，明显不是人族。

华云飞目露异色，这个开口说话的男子必然是一位绝代天骄，给他的感觉不弱于此时的他。

通过六道轮回盘，华云飞得知了眼前男子的身份，他是一位古神的后裔，血脉强大无匹，很年轻，在大圣巅峰这个层次几近无敌。

“一定。”

华云飞抱拳，给予了他尊重。

两人眸光对视，有强烈的战意涌动，但又有惋惜。

与其擦肩而过，华云飞走向人族天骄所在的区域，这个过程中他不时遇见主动与他说话的天骄修士，有古神的后裔，亦有神道强者年幼的亲子，皆是这片世界赫赫有名的年轻强者。

他都一一与之作别，渐渐的，华云飞感受到了一股悲凉的氛围，弥漫到他的胸中，盘旋不散。

“今朝有酒今朝醉。”

一群享誉盛名的天骄修士大笑着碰杯，仰头一饮而尽，看起来很潇洒，很洒脱。

可是，他们的眼中却有泪花闪烁。

做为此界最强大的一群年轻人，他们对于即将到来的大战自然有深刻的了解，知晓必败，还不得不死战，这或许是人生中最大的无奈。

如果选择堕落黑暗中，那就是相当于是否定了自己。

天骄与强者都有自己的骄傲，大多数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黑暗力量能让躯体诞生出新的元神，所以，黑暗一方不需要投诚，他们只会杀戮，让这片世界获得所谓的“新生”。

这一界并不是第一个被入侵的人道世界，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六道轮回盘出声，让华云飞知晓了这片小世界中飘荡着浓浓绝望情绪的原因。

华云飞望着这一切，脑海中浮现出了仙古旧事，一个个年轻天骄还没来得及成长，还未来得及在世间留下叱咤星河的传说，就过早的夭折了，只留下无尽的遗憾和叹息。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片片倒下的年轻面孔与鲜艳的血花在飞舞绽放。

那时的六道轮回仙王眼睁睁的目睹了这一切，他的心中一定是无比沉痛的。

此刻，那种情绪通过这具身躯自遥远的仙古末年穿越万古岁月，传递到了华云飞的胸中，让他胸口一阵发闷，有一种情绪想要释放出来。

不知不觉间，华云飞竟已经融入了进来。

“这个场景是否似曾相识？”

“我可以做些什么吗？”

第三百八十章 聆听末日的葬歌

“如你所见，这具躯体只不过是区区的魂衰之境，对于一场由古神来决定胜负的战争，什么也做不了。”六道轮回盘的话语有些冷酷，但这是事实。

说起来，这具躯体的境界比华云飞的本体强大了好多倍，按照如今九天十地的体系来看，魂衰便是大圣。

然而，在灭界之战面前仍然不够看，说他是蝼蚁都是高看了，在古神存在的眼中，恐怕只有神境强者才有资格被称为蝼蚁。

华云飞不再言语，他能猜到六道轮回盘可能藏有一些后手，否则的话何谈什么了结夙怨与因果？

但是他没有出声询问，现在的六道轮回盘比他看的要远的多，一切顺其自然为好。

他有种预感，自己不会只是一个旁观者。

说实话，华云飞与这一界的生灵真的没有什么关系，这一界也不是他的母界，他就算旁观也没什么，况且仅凭他也没有能够帮助他们的力量。

可是，这具躯体中传出的悲凉情绪无时不刻在感染着华云飞。

那是来自仙古纪元九天十地的悲，哪怕经历过无尽岁月，哪怕大仇已然得报，这种悲，依然没有被磨灭。

这是来自六道轮回仙王的情绪，是仙古纪元九天十地众生的恸哭。

看着又哭又笑的各族天骄，华云飞自身有深刻的感触。

他们都是被命运束缚着无法挣脱的人，即便他们不甘，想要挣扎，想要发出自己的声音，也无法改变什么。

六道轮回盘说过，这一界不是唯一一个被黑暗侵蚀的界面，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似乎预示了这一界的悲惨结局。

恍惚之间，华云飞仿佛看到了一条奔腾的命运长河，它浩浩荡荡，奔流不息，带着一股毁灭的大势，奔涌而来，没有人能够阻挡这股洪流，就是古神想要阻挡都会粉身碎骨。

华云飞捏了捏拳头，他曾极尽一跃，跳脱命运长河，鱼苗化鲲，他曾为了斩破枷锁，引来三尊黑暗至高，魂飞魄散后侥幸逃出生天。

而今，他开辟今世泉欲修命运，他在遮天世界改变许多人物的未来，逆转他们的结局，于这个过程中，不断体悟主掌命运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