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说秦姐那边人手不够，少了秦姐孤儿院就垮了半边天。

其实我爸这边「好用」的人手也真的不够，有些时候回家都能听到他的抱怨，这是很罕见的。

“妈！别走啊！”

“你和我爸以前是不是去过那个孤儿院？秦奶奶说认识你们啊……”

小溪也没急着洗澡，蹦蹦跳跳就拉住了老妈的手，果然我刚刚打她脚底板是对的，这丫头只是纯粹的懒而已，和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秦奶奶？你们被认出来了？”

“嗯，一眼就看出我来了……”

甚至没有犹豫，见面以后「叶疏云」这三个字就脱口而出，有一瞬间我自己都懵了。

“是吗？有这么像吗？不应该啊？”

抱胸盯着我的脸左看右看，眉头也紧紧蹙了起来。

“要不你拿张照片出来比比呗？”

“你少给我来激将法啊，不吃你那套！”

我记忆中的老爸，应该是他快三十岁的长相，那时候我刚刚开始记事，现在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不清。

至于他大学的青涩长相，我和小溪还真的从未见过。

时间最近的照片应该就是婚纱照了，但和许多人挂在床头或者客厅不同，我妈觉得这样很low，没必要把这种东西放在外面。

所以这么些年，婚纱照都是以一个小相框的模样，安安静静的摆在他们的床头柜上。

至于再早一些的恋爱相册，我妈是既拿它当宝贝，也拿它当秘密，不但每年要去翻新一次，而且回家之后还把它锁得好好的。

我和小溪以前不知道求了多少次，说什么也不给我们看，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夹在里面一样。

“还有那个秦姐！”

“咱爸居然也会教别人做饭诶，而且做得还好好吃……”

这可能是小溪觉得最震撼的事情了，比秦奶奶和我爸妈的关系还要震撼许多。

一个人教，一个人学，教的人倾囊相授，学的人融会贯通。

单从这件事来看，我爸和秦姐的关系就很不错，而且那时候秦姐还是个小学生，她和我爸以兄妹相称也不是不可能。

“你们叫她秦姐吗？”

“不过那丫头做饭是挺有天赋的，教什么会什么……”

话没问题，但听上去怎么有些怪怪的？

我妈20岁的时候，秦姐10岁，叫她丫头没什么问题，而且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我妈40岁的时候，秦姐30岁，现在再叫她丫头，在我这个小辈听来，那真是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那我们去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回来之后就和老妈说了，说今天要去孤儿院做义工了，她还特意问我们是哪个孤儿院。

但她也只是惊讶了一下，多的话一句没说，要不是秦奶奶和秦姐认出我来，我和小溪还真不知道这个隐情。

“这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不还是知道了吗？”

很敷衍的回答了我一句，根本没有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

一个是我主动知道的，一个是我被动知道的，这能一样吗？

我妈那时候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吧，不然要怎么解释这么多年来，她们和秦奶奶没有一点联系？

对了……说到联系……

“还有啊，秦奶奶说谢谢你和爸这些年的帮助，你们帮助什么啊？”

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一点，秦奶奶为什么要在临走的时候，着重和我提这么一句？

她们都快二十年没见面了，这「帮助」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没什么……只是一些捐款而已……”

“捐款？！”

“还特意没写名字，但果然还是瞒不住秦奶奶啊……”

“……”

老妈此刻的笑容有些无奈，而我和小溪则是互视一眼，满面呆滞。

如果只是「一些捐款」的话，秦奶奶完全没必要用那种态度吧，而且是「这么多年」？！

我现在甚至有一个极为大但的猜测，之所以这个孤儿院能开这么长时间，除了秦奶奶的那些拆迁补助款，以及社会各界的捐助，是不是还有我们家的一部分？

“反正你们的彩礼和嫁妆都准备好了，我和你爸又用不了那么多钱，秦奶奶年纪也都那么大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伸手调了调电视节目，感觉像是为了调而调，视线根本就不在电视上。

而且表情之中，还是很明显的能看到一种无奈的情绪，我不知道这股无奈缘起何方，但的确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