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刑部莳绘？真巧啊，居然能在这里遇见她。”

“你认识她？”千早群像诧异地问道。

“说不上认识……嘛，先看看怎么回事吧，她怎么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

转眼间，小女孩便跑到了三人身边，只见她“咻”的一下就钻到了千早群像的身后，大声地说道：“有坏人在追赶我！”

“坏人……？”

听到小萝莉的话，雾岛与千早群像面面相觑，抬眼望去，三个女仆打扮的人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大小姐，不能跑出宅子啊，快点回来！”

“才不要呢，莳绘要踏上自由的旅途！”

“坏人……是指的这些人吗？”千早群像抬起头，看了一眼追来的女仆后问道。

女仆们好不容易平稳了呼吸，对千早群像解释起事情的缘由来。伊欧娜弯下腰，双眼仔细地盯着莳绘的小脑袋。一旁的雾岛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冷漠说道：“她是designed child，日本人通过基因技术开发出来的东西，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接到的委托也跟这个女孩有关。”

女仆们趁刑部莳绘不注意，一把抱起了她，对千早群像三人连声道谢之后，便在小女孩不满的抱怨声中带着她离开了。目送着她们的远去，千早群像不禁好奇地问起关于这个小女孩的一切。

“她吗？培育出来的designed child智力远远高于常人，她不过是日本政府用于开发振动弹头的工具罢了。看样子，振动弹头的研制工作应该已经完成了，而你们出海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东西的样本送到美国去。”

“你……你怎么知道的？”

“而且这东西就是专门拿来对付我这样的海雾的，对吧？” 雾岛摇摇头，无奈地耸了耸肩。“我说过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你们就是不信，我能怎么办呢？”

千早群像刚想说什么，纪念碑上的几只海鸥突然受到了惊吓，鸣叫了几声，扑腾着翅膀很快就飞走了。

“看来有人来找你们了，千早群像，估计是政府的吧。”雾岛戴上墨镜，快步走到树荫下的长椅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摆出了看戏的样子。

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迅速包围了纪念碑下的千早群像和伊欧娜，十几把自动步枪的枪口抬起，随时准备把这二人打成筛子。

“千早舰长，有位大人想与你见面，希望你能赏光。”一个西装男子从队伍里走出，对着千早群像说道。

“喂我说，你们日本政府的请客之道可真是闻所未闻啊。拿枪顶在客人的鼻子上，这是什么新奇的招待方式？”

“刷刷刷”，士兵们显然也发现了椅子上吃瓜的雾岛，几名士兵转过身来，把枪口对准了她。

“这是你的朋友吗，千早舰长？“

“额……算……是的吧。”

“那么也是伊401的船员了？”

千早群像还没来得及张嘴，雾岛就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说完，还调皮地对他和伊欧娜挤了挤眼睛。“没错，我就是伊401的船员。怎么，也要抓我吗？”

“那，上头也希望招待你一起共进晚餐。所以，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千早群像与伊欧娜耳语了一番，他俩便与装得人畜无害的雾岛一起踏上了军方的吉普车。经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吉普车在一栋靠海的别墅前停了下来，这里是横须贺最顶尖的高档餐厅，也是日本政要招待外宾的常用饭店。

“千早群像阁下，还有您的同伴，请往这边，你们的同伴正在里面等候。”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三人顺着狭长的走廊向着最里面的那间包间走去，玩性大发的雾岛甚至把双手插在牛仔裤的裤带里，吹起了口哨。门口的两名服务生打开房门，伊401其他几位船员早已被以同样的方式“请”过来做客了。

“哟，你们好啊。”看到千早群像和伊欧娜走了进来，鱼雷长僵原杏平高兴地打起了招呼，但当他看到他俩身后的那个身影时，顿时就说不出话来。

“我可等你好久啊，千早群像。”主位上须发皆白的老者转过身来，看向了刚刚进门的三人，他是现任国会议员，也是日本政坛中保守派的领袖。

“你是……北良宽。不知道您这样的政要找我，有什么事呢？”

“看来你还对老朽有所了解。7年前的那场海战里，我与你的父亲还是一起见证过战争的亲密战友，现在……算了，不提那些旧事。再说正事之前，你不应该先介绍一下你身后的那位同伴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伊401的船员名单里，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吧？”

“你……你是……”僵原杏平想说话，却被坐在邻座的伊织掐了一把胳膊，最终也没有说出口来。

“是这样的，北良宽先生，她是伊401的数据分析师，在舰上为我们提供关于敌人的情报和编写假想敌程序。”千早群像不慌不忙地说道，对着船员们打了一个眼色，而雾岛则悄悄地冲他竖起了拇指，算是肯定了他的瞎话。

”这样么……”说着，北良宽又看向了座位上的伊欧娜，“那么这位就是伊401的心智模型了？”

“是的。”

“与人类无二的外观啊……”

“您特地地招待我们，就是想见识一下心智模型的样子么？”千早群像冷不丁地呛了一句，场面上的气氛瞬间急转直下。

北良宽干笑了两声，说道：“好，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请问你……能不能把伊401交还给政府呢？”

话音刚落，餐桌的另一头，正对着牛扒大快朵颐的雾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放下刀叉，用桌布擦了擦手后拿起餐盘旁的高脚杯，轻轻晃荡着里面血红色的葡萄酒，嘲讽道：“交给你们？交给你们干嘛，展览海雾潜艇来卖门票，然后给政府增加税收吗？拜托，你能不能说点符合现实的话。”说罢，雾岛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将杯子重重地拍在了餐桌上。

千早群像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说道：“请原谅我这位同伴的失礼。但是，对不起，北良宽先生，我拒绝您的请求，我们有工作在身。”

“你是说上阴龙二郎的委托么？没有问题，政府会完成这项工作。根据近来的消息，你们在对雾之舰队作战中取得了很大的战果。但是你要知道，千早群像，你所驾驭的这艘船也是海雾的，有朝一日它定会脱离你们的掌控，造成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由经验丰富的军队人员来驾驶，总比你们这些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的大学毕业生更令人放心一些。更何况，这艘船的中枢‘心智模型’这样的人形怪物，某天它要是调转枪口向人类开火都不足为奇。好好想想吧，千早翔像的儿子，这个决定不是这么轻易就能做出的。”

6.横须贺搞事之旅（3）

“唔，几点了？”

东京湾的出海口，两艘战舰一动不动地漂浮在海面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时机的到来。左边那艘黄色的战舰上，榛名的心智模型看了眼战术面板右上角的时间，然后又低下了头。

“马上就要到约定的时间了呢，雾岛，你到底玩够了没有？”

叹了口气，榛名刚想继续研究从数据库里下载的人类语言词典，旁边的那艘墨绿色战舰突然亮起了绿色的光芒。

“终于好了吗？你可是足足在横须贺玩了一整天啊，不知道也没有什么新奇的收获……既然你也准备好了，那么就出发吧。大战舰榛名，重力子引擎提高到标准战斗功率，全舰武装启动……雾岛，这将是你我表演的真正舞台。”

……

高档餐厅里，千早群像一行被强行邀请到这里后，日本政府的北良宽议员便要求千早群像将伊401交还给政府。不过，谈判显然进行得并不顺利，在座的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千早群像与北良宽之间的言语交锋。当然，有一人除外，那就是冒充伊401船员的雾岛，此刻她的注意力全部在眼前精致的食物上，别人都正襟危坐之时，只有她在无所顾忌地大吃大喝。

“这个决定非常简单，北良宽先生，我的答复还是一样，那就是不。恕我直言，自‘大海战’后碌碌无为，一事无成的恰恰就是你们政府，就算拥有伊401这样先进的海雾战舰，你们也没有足够的技巧和勇气。更何况，把心智模型称呼为‘怪物’的你根本就不值得我们信任。所以，很抱歉，我拒绝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