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卿掩嘴笑道:“夫君,妾身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索性都是自家姊妹,知道了也无妨。”
说着还嘱咐她们:“你们一定不能将咱们夫君是当朝大诗人大词人的事儿透漏出去,否则外头的花花草草拦都拦不住!”
众人都面颊绯红,一片娇羞之色。
宁骏早过了面薄胆小的年龄,这会子一点儿也不愧疚,“你们放心,我还是知道分寸的!”
惹来十一声娇喝。
黛玉嗔恼道:“哥哥,现在就罚你将所有诗词稿子都拿来给我们姊妹保管,今后写了也不能私藏,否则?”
宝钗上前搂着她,学她的声调,“否则,就不理你了!”
黛玉忙去捂她的嘴,“宝姐姐,谁这么说了?才不理你了呢!”
宝钗闪到宁骏身后羞她。
黛玉气不过,又要去追打。
一会儿碰到这个,绊到那个,一会儿踩了绣鞋,扯了裙子。
宁骏赶紧将黛玉揽过来,笑着安慰:“答应你就是!看跑的汗津津的!”众目睽睽之中,就要用袖子替她擦额上的细汗。
黛玉羞臊不已,忙挣脱了,“你给宝姐姐擦吧!”
宁骏把她拽了回来,正色道:“你们都一样。”
先为黛玉擦了,然后又给宝钗擦了。
晴雯见机打开随身的盒子,递上紫茉莉香粉。
宁骏又为她们拢了拢鬓发。
姊妹们羡叹。
惜春说道:“哥哥好温柔啊!”这丫头没救了。
可卿一边打趣道:“四妹妹过来,我也替你抿一抿!”
大家都哄笑。
话说院子里正演《荆钗记》,厅中几上摆满碗碟点心,都是寻常式样,惠而不费。贾敏和薛姨妈在里间榻上看戏,小几上拣爱吃的放几样,随意吃着说话儿。底下李纨和甄闵氏,还有甄许氏,也就是甄大家的三个一起,说说笑笑,仿佛之前的隔阂一日之间就没了。
薛姨妈瞧在眼里,暗自惊奇。
不觉已过晌午,可卿等簇拥着宁骏来到厅中,笑道:“姑妈,我们给您拜寿了!”
贾敏起身下来接住,“不必如此,倒是我们娘俩儿一年到头在这儿叨扰,是该我们母女过意不去才是。”
可卿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既是玉儿妹妹的母亲,我自小没了娘亲,在我心里,早把您和姨妈当成自己的母亲,您啊,今儿好好坐着,便让我们好好的孝敬孝敬您吧!”
湘云从玉钏儿手中托着的盘子上拿过一杯酒,上前敬给贾敏,“姑妈,我常羡慕林姐姐和宝姐姐有娘疼,可怜我福薄,连父母什么样都不知道。”眼中含泪。
贾敏接过酒盅,“云儿,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成自己女儿看的!和你林姐姐一样的疼。”
湘云绽开笑容,“那我叫你娘好不好?”
“好好好!”贾敏对宁骏笑道:“打今儿起,云儿就是我二女儿了,你要是欺负了她,我只找你算账!咱们云儿也是有娘家人的!”说着将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湘云鼻子酸酸的,扑在贾敏怀中,叫了一声:“娘!”大哭起来。
贾敏忙安慰道:“咱们不哭,以后哪儿受了委屈,只管和娘说。特别你林姐姐使坏,一准儿告诉我,正愁找不到她的短儿,狠狠教训一顿才好!”
“娘!”黛玉拉着贾敏的手,娇嗔道:“我哪里使坏了?”
贾敏瞪了她一眼,“都是你哥哥将你宠坏了!”
于是宁骏摸了摸鼻梁,“在我看来,我的妹妹们个个可爱,哪里有短处?是不是琴儿?像你喜欢四处逛,时不时想着溜出去我都没说。”
宝琴腾的脸红,“哥哥,你答应不说这个的。”
宁骏笑道:“这是好事,你的眼界已经在四面围墙之外,我就没去过真真国。”
宝琴啐道:“哥哥一定记着真真国的女儿!”
众人听了忍俊不禁,纷纷打听,又有一个女孩儿?
眼看情况就要失控,宁骏不得不大声澄清,什么没影儿的事?“今儿是姑妈的生辰,咱们该敬酒的!”
才拿起一盅酒,黛玉却夺了过去,笑道:“先不忙敬酒。我有一句话,哥哥每日操心,既要应付朝中衮衮诸公,又要照顾咱们这些不省心的妹妹,着实辛苦。玉儿没什么感谢,只一杯酒,聊表我的心意。”将酒盅递至宁骏嘴边。
宁骏在她手中吃了,“应付朝廷中那些尸位素餐脑肥肠满的家伙,我看一眼,一天的心情就没了;但为妹妹们操心,我甘之如饴,哪里辛苦了?只盼着妹妹们多辛苦我一些,那便更好了!”
黛玉红着脸,朝湘云使了个眼色。
湘云会意,又那了一杯酒,“哥哥,你才敬了我娘,我也该回礼才是!”
宁骏接住酒,笑道:“好像有些不对啊!”
湘云嗔道:“哪有不对的?哥哥喝了便对了!”伸手托着酒杯,让宁骏吃了。
宁骏差点呛着,宝钗连忙轻轻捶了他的背,“哥哥,慢些儿!”
妙玉拿帕子替他擦去衣襟上溢出的酒渍。
说着,探春也笑着端过来一盅酒,“哥哥,每次姊妹们起社,自以为莲社雄才东山雅会让我等脂粉,却不知哥哥有意忍让,妹妹们且羞且叹,哥哥吃了这杯,从此不在哥哥面前谈诗论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