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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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琴失笑道:“夫君才不会想这些呢,一定是什么簪花、纨扇、汉宫春晓!”

探春笑着将她们两个拉回椅子坐下,“依我看,既不是岁寒三友,也不是汉宫春晓,夫君这会子想的,一定是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湘云宝琴疑惑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黛玉在一点啐道:“是说你们太吵了。云丫头本是极爱说话的,又添上琴丫头三丫头两个话口袋子,好好儿的女孩儿家,只管拿着诗作正经事讲起来。”

宝钗也掩嘴笑道:“亏得你们满嘴里说的杜工部之沉郁,韦苏州之淡雅,又怎么是温八叉之绮靡,李义山之隐僻。放着现成的诗家不知道,提那些死人做什么!”

宝琴听了,忙笑问道:“好姐姐,告诉我是哪个诗家?”

宝钗笑道:“癫宝琴之嚼舌、痴探春之胡言、疯湘云之乱语。真可谓大观园三大诗家!”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

于是薛姨妈不得不收起小心思,佯装愠怒,“宝钗,怎么说自己妹妹们的?”顺势将她们打发下去。

湘云双手合十道:“宝姐姐,我们是真性情,你虽一贯端庄有礼,还不是见着夫君也脸红?”

“哎呀!死丫头!”宝钗羞的俏脸绯红,上前去拧她的嘴。

湘云忙躲开了,一边还笑着念了一首诗:“雨雨风风暗翠微,春来容易又春归。光阴分寸君当惜,忍见残红满院飞。”

黛玉才喝了一口茶,呛得咳嗽起来,妙玉甄密等都抿嘴微笑。

宝钗臊得耳根也红透了,娇嗔道:“云丫头,今儿绝不放过了你!”又要去追。

湘云绕到迎春身后,“二姐姐,你帮我拦一拦宝姐姐!”

迎春笑道:“你只说宝钗妹妹,昨儿是谁在我们面前说了些什么,你自己也忘记了?”

湘云捂着脸,“说了什么?我可不记得了。”

黛玉好了一些,又打趣湘云:“我也不记得,只知道当年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他的妻子涂山氏望穿秋水,化作一块望夫石。”

湘云跺着脚,啐道:“林姐姐,你也不是好人!”急的快哭出来了。

黛玉笑着上前将她搂在怀中,宝钗终究不忍责罚她,柔声道:“云儿,你若变成了石头,可要摆在哪儿呢?不如将你浸水里,嘴里还咕嘟咕嘟冒泡!”

湘云恼恨不已,央求黛玉道:“林姐姐,你看宝姐姐也嚼舌头,真真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黛玉轻轻拧了她的脸颊一下,“都不是小孩子了,只管闹去,夫君一直瞧着你呢。”

湘云悄悄看向宁骏。

宁骏哼了一声,对贾敏和薛姨妈笑道:“云儿年纪小,又没人管着,让你们见笑了。”

贾敏淡然浅笑,“王爷如今宠溺她们,自然是她们的福分,但将来却未必是福。须知古来红颜祸水,殃及江山社稷,也许都是从王爷这样开始的。”

宁骏哑然,半晌才失笑道:“我不同意姑妈的说法。我以为从来没有红颜祸水,不过是失败者委过于人罢了。”他看向周围,轻轻攥着可卿和元春的手,“福王少小风流惯,不爱江山爱美人。”

可卿娇嗔道:“妾身等可不敢让夫君担了这个名声。”说着,一本正经的训诫她们:“咱们夫君堂堂亲王,尊贵已极,举动都关乎社稷万民。妹妹们闲暇时当多读《女则》、《内训》才是。”

元春等听了,都起身行礼,“谨记姐姐教诲。”

宁骏打断她们,笑道:“什么《女则》、《内训》,等明儿让可卿写一本出来,你们再读也不迟!”

可卿俏脸泛起红晕,“夫君又说笑了!”

宁骏道:“你和写这两本书的人都一样,怎么不能写了?”《女则》是唐太宗的长孙皇后写的,《内训》是明成祖徐皇后写的。

这是宁骏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说起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元春等都不说话,安安静静的站着,有的恬淡,有的憧憬,有的还迷糊着。比如岫烟,明明自己只是来探望妙玉,蹊跷的成了王爷的人,这几天父母还托了信儿进来,叫自己好生侍候夫君,还有些不明不白的话,似乎是向夫君讨要卖身银子的事?罢了,他们本来就打着奇货可居的主意,自己做女儿的还能怎么样呢?

但她不知道,邢忠夫妇从贾家打听到忠顺王权势喧天,甚至可能贵不可言,顿时欢喜不尽,走路要不拿绳子绑在石头上,就可能飘到屋梁上去。

邢忠夫妇只是市井小人,史鼐史鼎兄弟深为他们当初的英明决定庆幸不已!

相比开国元勋们逐渐凋零,史家越发兴旺了,兴许趁着这次机会,还会多一个侯爵?一门三侯,比当年贾家一门两国公也不遑多让了。

湘云心里想着自家嫂子前儿说的悄悄话,什么子嗣太子之类,听得她脸颊绯红,再也不肯听进去。

甄密心里起伏不定,老太太和太太在信中谆谆教诲,兴许这次甄家苦尽甘来,复兴家业也未必不可能,教自己万万以家族为重,不可使性子。想及于此,只能微微叹口气。

探春好奇赵姨娘也会捎信儿,一句好歹像娘一样生个儿子,让她又羞又恼又恨了半天。

黛玉也在昨天收到了曾经教过自己几天学的先生贾雨村的信,通篇不知所云,但黛玉却猜到了,眼看夫君即将坐上那个位置,很多事情不言而喻。只是自己和夫君心心相印,又岂需借助他一个外人去做什么?更何况这人汲汲仕进,兴许什么时候用得上,倒也不必视同路人。

宝钗脸上挂着笑,想起自家事,欲言又止,可恨自己哥哥不争气,惹恼了夫君,还是想个法子劝母亲让哥哥离开神京,不然以夫君的性子,容得过一两次,没有次次担待的礼儿。

迎春温柔的看着宁骏,荣府里也曾来过几封信函,她一封也没打开。妙玉最纯净,宝琴最洒脱,惜春最无瑕,她们才不管其他,满心思都在宁骏身上。

贾敏在一边打趣道:“只怕宫里面规矩大,你们也逍遥不了多久了!”

元春在宫里做过几年女官,见妹妹们心有戚戚,面露凝重,便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太后娘娘和善仁慈,咱们姐姐也行事温柔平和,即便去了那儿,也与在大观园一样。”

宁骏牵着可卿的手,“咱们无论去了哪儿,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儿,要是哪天云儿不闹了,玉儿不恼了,妙玉不沏茶了,那我就是坐上那个位置,又有什么趣儿?”

可卿白了他一眼,嗔道:“夫君就是妾身的天,你说的哪一句我没照办了?”

宁骏搂着她,哈哈大笑。

一时满室皆春。薛姨妈又进了几折坤伶小戏,女先儿说书,以至舞乐百种集齐,入眼金簪翠玉,彩耀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