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权只管躬身候着,也不退下。
宁骏回头吃茶,端着茶盅,问道:“什么事?”
戴权陪着笑,稍稍走近一步,“太后娘娘命奴才来看看。”
宁骏笑道:“你这老货!敢在朕面面装模作样!你只管回报父皇母后,还有皇嫂,只因今儿是琴儿和岫烟的生日,故而小聚,没有多吃酒,不过是大家顽笑,将酒作个引子,让他们别耽心。”
毕竟先皇丧期,闹的太过也不像话。
戴权忙笑道:“皇后娘娘说,娘娘们来宫里不久,无需一味小心,今儿既有喜事,只管喝酒,只不过们顽一回子还该点补些小食儿。”身后走出几个宫女端着几个捧盒,一一摆在厅内桌面上,都是时鲜果品。
可卿命赏,对戴权道:“我替妹妹们谢谢皇嫂。”
黛玉从宁骏手中接过茶,抿了小口,“可是新茶?”
妙玉端过来,闻了一闻,“这是明前白毫银针春茶。”看着黛玉,“如何?”
黛玉轻笑道:“你自己吃一口便知了。”
妙玉哼一声,也浅浅的吃一小口,“也算不错了。”
宝钗在一边瞧见妙玉真个儿吃了,打趣道:“连你也说不错,那我也试试?”便也吃了一口。
宁骏忙拿过来,见杯中只剩一个底儿,“旁边还有,怎么就吃我的?”笑着仰头喝完。
晴雯眼色机灵,忙为宁骏满上。
宁骏赞叹不已:“还是你这丫头心疼我!”晴雯羞的面红耳赤。
话还没说完,宝琴攀过他的手,在他手中吃了一半儿,嬉笑道:“正好渴了。”
宁骏拿着空杯,看向宝琴,打趣她道:“翠袖暗笼金钏。对清香颜色,一般婉娈。”
宝琴却指向帘子外,“金钏儿姐姐在那儿呢!”
金钏儿只听人叫,急忙上来,才顾着吃酒,脸上都是懵的。
宝琴拉着她,“皇上刚刚夸姐姐颜色婉娈!”
宁骏点头喝茶,就当没看到没听见。
元春笑道:“琴丫头爱取笑,又是寿星,你们怎么不敬贺她一杯?”
紫鹃、莺儿等一干人都走过来,宝琴忙拉过岫烟,“好姐姐,你挡一挡!”自己挽着黛玉看鹅儿猫儿大家去了。
岫烟一身紫绸窄袖褙子,绛紫色百褶裙,站在那儿,淡雅亭亭。
宁骏坐在厅内,满眼莺燕,满耳娇声,自斟自饮,怡然自得。
可卿元春陪坐两边,姊妹们渐渐都散开了。
可卿道:“夫君,宫中之事都已料理清楚。”
宁骏打断道:“宫中之事,你做主便是,我不管也不要我操心。”
可卿笑道:“妾身自当为夫君分忧,可是有几件事儿只有夫君才能定夺。”看向元春。
元春夹了一片点心给宁骏,“头一件,咱们惜春园子和大观园该如何处置?该有人管理。”
可卿沉吟道:“惜春园仍旧便是,只大观园那儿,薛姨妈托人来说愿意管着。”
元春笑道:“不如让姑妈和姨妈两个做伴儿?有她们打理,也能放心。”
宁骏不置可否,“你们定了就是,不必和我说。”
可卿娇笑道:“不知惜春园里的几位什么时候进宫?”
宁骏远远望见池中一群人在那里撑舡,随即说道:“他们既预备下船,咱们就坐。”一面说着,便起身向外走去。
可卿和元春对视一眼,笑着跟上,又招呼姊妹们。
不一会儿,画舫上坐满了人,宁骏在船头,拿着竹篙撑船。
黛玉和宝钗等悄声笑道:“等会子船要是不动,咱们可不要嘲笑。”眼神直往宁骏身上飘。
宝钗等附和着,“也不知这船儿要道那儿去?”
只见宁骏撑住竹篙,从天边远远照下晚霞,洒在粼粼波光上,一片金黄。
画舫载着宁骏和金钗们渐渐远去,只留得残荷听雨声,一片红楼楚馆恍若仍在梦中。
淡漠了青春。
尾声
次月吉日,宁骏册封可卿为皇后,元春为皇贵妃,钗黛等为贵妃与妃,又尊皇嫂为敬安皇后。
不到半月,南安郡王与贾琏一道返京,只是赶路劳乏,偶然感冒风寒,到了离京二百来里一个叫十里屯的地方,延医调治。无奈这个地方没有名医,误用了药,一剂就死了。宁骏闻讯惊悼不已,随即下恩旨封赠南安亲王,谥为忠,以其长子嗣爵一等南安侯,命本宗扶柩回籍,着沿途地方官员照料。
宁骏念贾琏忠勤为国,特命晋爵一等神威将军,服满之后又历任方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