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忆中的场景、白衣少年、空地,统统都蠕动着消失不见了。
似乎她的黄粱一梦,已经到此为止了。
“娘亲、娘亲......”
可下一刻,正当柳蝉衣站在原地慢慢的闭上了眼眸,就此等着迎来最后的命魂消散之时,从深不见底的黑暗深处却是冷不防的传来了一道脆生生的、带着哭腔的无助呼唤!
这哭声就如一柄重锤,冷不防的落在了柳蝉衣的心头!
站在原地的她豁然睁开双眼,没由来的心慌,开始四处寻找,最后却在一处黑暗中,找到了一个紧紧蜷缩在角落中、不敢出来见人的小家伙。
看不清面容,看不清身影,可血脉深处的共鸣,却让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上前,紧紧的抱住了这个小家伙。
“娘亲在呢。”
“娘亲,这里好黑,我害怕。”
小家伙似乎已经一个人蜷缩在这里很久了,泪眼汪汪的攥紧了她的衣角,“娘亲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充满了稚气的一句话,问得柳蝉衣脸色一白,心如刀绞。
“因为外面很危险,娘亲无能,保护不了你,所以才想让你乖乖待在这儿......好等你爹来接我们。”
柳蝉衣几乎是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才艰难的向怀中的小家伙解释了这一切。
这,是被她倾尽灵力修为压制在腹中不让其出世的孩子。
“那,爹爹呢?”
可下一刻,小家伙却懵懂的问了。
柳蝉衣沉默了足足半晌,这才苍白的笑道:“你爹他......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
她说的,是小痞子当年说过的话。
“娘亲骗人,你看爹不是在那吗?”
可小家伙却是从她怀里探出了脑袋,伸出小手,指向了她身后的不远处,戳穿了她的谎言。
听着小家伙的话,柳蝉衣当场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旋即她慢慢转头、顺着小家伙所指的方向望去,看见的果不其然是那个让她至今看见,仍只感到胸口隐隐作痛、心如刀绞的人。
再看周遭,原本混沌迷蒙的一片黑暗,不知何时也已变成了她记忆中,当年东望州石窟秘境内的模样。
而这也是她与这个男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只不过这一次,再没有了任何人在场,存在于这石窟秘境中的,仅仅就只有从远处慢慢走来的他,以及带着小家伙的她两人而已。
“戴上了,可就是我老婆了。”
走来之时,小痞子看着她,脸上郑重认真之余,还带了几分痞气,“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往昔回忆中再温柔缱绻不过的一切,却让柳蝉衣却已是闭上了双眼,哭着摇了摇头。
直到那木钗,如当年一般,将别在她发间时,她带着小家伙往后退了几步,再看着这个尽管只是一段记忆、却也仍令她心如刀绞的男人,她早已是红了眼眶,下意识将小家伙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当着,凄凉笑着,“放过我和孩子吧......”
为什么就连她与孩子如他所愿的自绝后,仍要出现在这里纠缠不休?
遥想当年,那个时候的七杀圣女,乃是西岭赫赫有名的天之骄女,冷艳神秘、实力强悍得令人可望而不可及,翻手间便可杀他,治得他这个小痞子服服帖帖,趴在她的面前讨饶不止。
可谁又能想到?
等到过了很多年之后......
当再回到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与事,到头来却是七杀圣女凄笑着摇头,求他放过自己。
不过想来也是。
对于一个为了认定之人、不惜将全天下玩弄在鼓掌间的女人来说,最能够让她为之绝望与心死的,或许莫过于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原来从始至终也正如她对待天下人那般薄情寡性的看待她了。
——
(ps:完结倒计时开始辣!QWQ!)
第二百二十五章 内 部 裙 8 6 9 0 6 2 9 5 2,疯魔之人。
“圣女姐姐,嫁给我吧......”
“我徐奕此生定不负你......”
如此情深意切的话语,如今再听,却只让柳蝉衣感到通体冰冷,她带着小家伙不断后退,那人还在黑暗中朝她伸出手,似在挽留她。
可不过下一刻,所有的情深意重、海誓山盟统统都戛然而止,眼前那衣着破烂的小痞子摇身一变,
变成了帝袍加身、掌权生杀的负心魏王,他眸光鸷烈冰冷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她,再开口时,所说的与先前截然相反的凉薄话语,一字一句,在她听来皆是再诛心不过,令她哪怕是死了,也仍意难平、不知该感到恨还是该怒。
“孤爱你,可孤更爱的是这江山,你为何偏偏要来挡孤的路?”
“况且,嫁予周胤祯,为大周帝后,这种种一切,你莫非真当孤毫不在意?只是那个时候,尚不得与你撕破脸皮罢了。”
“今日,你自行了断吧......”
这场充满了讥讽的梦,终会做到头。
就如她仍不死心的在龙椅上等了那么久,最后却等来了他亲手为她备好的三尺白绫般,所有的守候和等待终会到头。
当所有的记忆与场景全都如潮水般逐一褪去,石窟秘境消失不见了,黑暗中那个令她心如刀绞的男人不见了,身边的小家伙不见了,左老与温辞,她记忆中的所有人统统都消失不见了。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