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青山。”

从青山身后的另一处入口位置，一位同样不再年轻的、看起来和张屹子差不多年纪的老人走了进来。

“老朋友，如果真的实现了你所谓的‘和平’，那么这之后呢？”

“人类的劣根性......哪怕是人类至上主义者的你，也从来不否认这一点。”

“那么想要让其他联盟认可这份‘和平’，你是不是需要先让这些联盟屈服？”

“再再之后，你用什么来保证，用暴力掌握了所有权力的自己不会成为一名偏执的独裁者？”

这番话的对象，明显是向着青山对面的张屹子在诉述。

“老朋友。”

“你在利用他们，他们，又何尝没有感染你呢？”

老人的目光从代欧奇希斯的身上扫过。

正是这位将中都联盟会长之位交给了张屹子，同时两人也曾是能够托付生死的至交好友。

“......”

张屹子的目光在青山背后扫过，并没有直视自己的挚友。

“云龙儿、东方律、谷雨文、诸葛晨星......”

“四天王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们已经完成了你‘专门交付’的任务。”

老会长说出了张屹子没有交代的后半句。

“而现在，他们有了新的任务——”

原本只是用来展示科技成果的巨大投屏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根据联盟公约，强制律法补充案第一条第十项。”

老会长没有看向投屏，但是一字不差的诉说着律法的内容。

“张屹子，你被逮捕了。”

————

张屹子的目光从观众席的最前沿扫过。

整个中都联盟的高层训练师他全部认识，而从观众中走出来的身影，几乎占据了他记忆中一半以上的人数。

其中还有许多的老朋友、老部下——他们正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

“你的让位，是专门为我准备的陷阱？”

“不，它最开始是为了证明你的青白。”

两位老人的对话没有丝毫保留的传遍了整个场地，并且通过摄像机和麦克风告知着整个世界。

“苏笙、江郃、狄严、慕艾、成冠......你们也要站在我的对面么？”

“想想是谁让你们走上了现在的位置，想想是谁一直保护着光海！”

这几位都是张屹子在光海市时的部下，在派系中可以算是他的绝对亲信。

“会长......我们并非站在您的对立面，只是......您已经不是曾经的您了。”

苏笙与张屹子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两人全都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好，很好。”

“有勇气站在我的对面，这么多年的培养确实没有浪费，我应该非常欣慰才对。”

“但是......古丕！”

并没有从人群中走出，而是躲在远处正在瑟瑟发抖的古丕，因为张屹子的这正怒吼差点没能站起来。

“研究所底层的所有消息，都被牢牢的封锁在内部。”

“唯一一次有着出入权，而且没有被监视的机会......只有我让你给青山送信那一回而已。”

“告诉我，你背叛的理由是什么？”

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无论自己的“老朋友”如何探查，都绝对不会有人向他泄密——张屹子曾经非常明确的表示过，关于代欧奇希斯的项目属于联盟最高机密，所有参与者都会处于24小时不间断的监视。

甚至哪怕没有监视，自己的权力和地位也能确保无人敢于泄密。

可是没有想到，一向不喜欢甚至有些厌恶青山的、自己最可靠的徒弟古丕，竟然在最不可能的情况下背叛了自己。

他本来是准备用邀请函的方式确保青山一定在场——他是钥匙，是张屹子敢于在这个时候脱离议会，与议长分庭抗衡、获得优势乃至胜势的关键。

而青山的实力，尤其是感知方面的实力，绝对不是其它监视手段能够靠近的。

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不算疏忽的疏忽，竟然将他的计划彻底暴露了出来。

“我，我，我......我害怕。”

在人群中颤颤巍巍站了起来的古丕，完全不敢直视自己的老师。

张屹子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

“你.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