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医生有些感叹，无论见面多少次，她也会情不自禁为这个少女的容貌感到惊艳。

她实在太过美丽，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这份美丽上沾染了一些病态，但并未让这份美丽减弱分毫，反而增添了一份惊心动魄的美感，是让人想要保护又想要破坏的感觉。

医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因为这个少女身上存在太多问题了，医生甚至怀疑她在遇到某些极端情况时根本无法自保。

不，别说自保了，她甚至没办法做出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最近感觉如何？”

医生开口询问。

“...嗯？”

季元卿像是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一般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眼神也头一次落在医生的脸上，但只是一会，马上就移开了。

“这一周，情绪如何？能感觉到开心吗？”

医生很有耐心的继续询问着。

季元卿点了点头，在写书的时候她确实感觉到了开心。

“嗯？是什么事情呢？”

什么事情...

这让季元卿有点难以启齿，要告诉医生自己在写小说吗？

说了医生会觉得自己在不务正业吗？

可是这是稍微有点隐私的事情...

可是对方是心理医生，自己应该坦诚一些吗？

季元卿陷入了纠结。

医生看出了她的纠结，用一种温柔又带着亲昵的语气说道：“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当然，我并不是在勉强你，只是想跟你分享，你不愿意说也完全没关系。”

像是一种温柔的引导，季元卿的手指紧张的蜷缩在一起，她藏在鞋子里的脚尖动了动，还是颤颤巍巍的开口：“是...写小说。”

少女颤抖着说出了这几个字，微弱的声音中有些不难听出来的紧张。

毫无意义，与人面对面交谈让她感觉到紧张。

“嗯？元卿最近在写小说吗？真厉害，我读书的时候也想过要去写小说。”

医生的反应让少女松了一口气。

“所以是写小说会感觉到开心吗？”

“嗯。”

季元卿肯定的回答。

医生的谈话技巧很高，或者说，很会照顾季元卿的心理状况，从小说作为引子，两个人不知不觉交谈了接近四十分钟。

虽然几乎大部分时间季元卿的目光都没有落在医生身上，或是看向桌面，或是看向地板，或是看向桌上的某些物件。

至少，不与对方眼神接触会缓解她的紧张感。

虽然她知道自己应该礼貌一点，对话时应该看向对方，但……有点困难。

季元卿也从原来的紧张，变得稍微放松，从她不再紧绷的肩膀就能看出来。

医生有些惊讶的发现对方的情况居然好了很多。

社交障碍依旧有些严重，但抑郁情绪比起之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又问了季元卿一些问题。

“元卿最近还会突然哭出来吗？”

“...没有了。”

“失眠呢？”

“吃了药就睡得很好。”

“除了小说，还有其他什么事让元卿觉得开心吗？”

“...”

这个问题让季元卿稍微迷茫了一下，她想了很久，试图找出一件让自己开心的事，最后她用一双带着迷茫、困惑、无力的眼神看向医生，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似乎又让少女紧张了起来，原本放松的手指再次缠在了一起，修长的手指相互紧扣着蜷缩在少女的大腿上。

“嗯，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了。”

医生带着肯定、鼓励的语气说到。

“至少，元卿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情不是吗？”

“这可比大部分同龄人都要厉害呢。”

有点像哄小孩，但季元卿发现此时的自己很受用。

她甚至产生一丝骄傲，觉得自己确实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