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自己也必须承担。
她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预期。
然而依旧如重逢时的沉默不安一样,他的冷淡依旧残酷地摧毁了桐须真冬建立在幻想基础上的心理预期。
神崎裕笑容和煦,将他的俊朗冷冽烘托出一种开朗积极的观感。
“还是说,桐须老师你想表达什么?表达你还没有放下吗?”
桐须真冬无法从这笑容里感受到蕴含有一丝一毫的阳光。
她不安地,如犯错的小孩一样,唯唯诺诺地低下头。
沉默,该死的沉默。
“不要将自我的感动强加在他人的情绪上,我记得是老师你当初对我的教导。”
“当你做一件自以为是很好的事时,也许只有你自己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即便是施加给对方的好意,倘若没有得到对方的允许,那好意也会变成恶意。”
“而最荒谬的,莫过于被强加者还要心怀感激地去谢谢授予者。”
神崎裕轻描淡写地,将桐须真冬曾经的话语复述一遍。
这也是当初桐须真冬拒绝他时,所拔出的那尖锐至极的刀刃。
这一番话的意思也很简单。
桐须真冬就是在暗示自己并不想当那个被强加好意,还要心怀感激的人。
暗示他的追求只是一厢情愿,他以为的付出,只有他自己是这样以为。
其实她并不喜欢,更不会因此就被迫去接受。
而回到此刻,何谓作茧自缚,桐须真冬是深刻地体会到这个词的含义。
她以为神崎裕会有一点,起码有那么一点的感动。
毕竟她抛下之前的一切,付出全部的努力去寻找他。
一句我一直都在找你,也暗含了桐须真冬的心意。
但神崎裕用一模一样的回答告诉她。
你的付出,我并不会领情。
正如你拒绝我的付出一样,我也不屑当那个被强加者。
“说起来我真的很感激老师当初对我的劝诫呢。”
“如果没有你的这番话,也许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虽然外貌上好似没什么改变,但是啊。”神崎裕嘴角微翘,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已经完全改变了呢。”
“至少这一份感激,我是心甘情愿的。”
他露出一口白牙,笑容是那么刺眼。
桐须真冬低着头,越来越低。
神崎裕的侃侃而谈,回忆着她最不想回忆的往事,每一句都狠狠地戳在她的心上。
语言的锋利,并不亚于这世间任何的武器。
有时候,比武器更致命。
“够了。。”
桐须真冬低声道。。。。
“嗯?”
“我说,够了。”桐须真冬攥紧粉拳,冷声道。
“ok,看来桐须老师也很忙呢。”神崎裕耸耸肩,转口道:“那请问你要布置什么作业呢?”
“我也有一些事要去忙。”
桐须真冬无力地抬起头,向来有神的眼眸变得黯淡无光。
她慢慢地回到座位上。。。
没有坐下,只是用单手抵在桌面上,由此来支撑着她越发无力的躯壳。
她背对着他,涩声道:“我知道你很生气。”
“你也应该很愤怒。”
“不,我没有生气。”神崎裕当即反驳道:“我要谢谢你,桐须老师。”
“你让我明白了什么叫,无谓的付出再多,都是无用功。”
“也让我明白什么叫不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在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情上。”
“嗯。”桐须真冬微微点头,笑容甚是苦涩。
一时间,办公室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神崎裕始终把双手插在口袋里,他提醒道:“老师,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