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朋友是情绪分享的渠道,但大多数时候,人所能交到的都是一些假朋友而已。”
“他们只会炫耀他们的优越,并没有心思聆听你的不满与压力。”
这话倒是很有道理。
朋友在如今越来越成为一个“中性”的词。
原先它是充满褒义的,知己与高山流水。
一个东西越是普遍,就越是廉价,越是不珍贵。
友谊也是如此。
神崎裕轻笑道:“你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
“我没让你到处去交朋友,这种虚伪的友谊与交际根本不适合你。”
“我觉得你也没这个耐心去处理这些繁琐的东西。”
“我的意思是,不妨试一试在原先的人际中,开拓一下。”
他转过身,让后背享受热水的淋浴:“有一些你觉得不怎么样的人,可能你换个角度去看,你就能发现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我,你一开始难道不是觉得我只是一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吗?”
神崎裕亲自拿自己作为例子,惹得冬马和纱忍俊不禁地咯咯一笑。
这倒是呢。
她起初对神崎裕的观感真的不怎么好。
要不是神崎裕的钢琴弹得极好,让她产生好奇与一丝着迷的话,冬马和纱跟他压根不会有后续的发展。
也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地自己就逐渐沦陷在他的手里。
他的多管闲事是真的多管闲事,却也是真的让冬马和纱难以拒绝。
“原先的人际,你是说?”
冬马和纱轻轻地询问着,她对此产生了一点的兴趣。
“比如雪菜啊。”
神崎裕笑道:“雪菜的性格很好,也挺会照顾人的。”
“在我看来,她应该会和你成为不错的朋友才对。”
喔~
她还以为他要说霞之丘诗羽呢。
他要是敢说霞之丘诗羽,冬马和纱现在就冲进去把挂起的残破黑丝给他穿上!
小木曾雪菜吗?
冬马和纱心头微酸,低声道:“你对她评价那么高嘛~”
“我只是实话实说。”
“不过你也要注意,雪菜也有点社交恐惧症呢。”
神崎裕说着说着,忽而沉默。
冬马和纱一愣:“怎么了?”
“没事,我认真地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神崎裕自嘲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种话吗?”
“我猜。。应该是你有点害怕我吧。”
“哈?”
冬马和纱露出一抹苦涩,轻轻道:“我似乎是一个不怎么正常的人。”
“很多时候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过分的依赖其实一种病态。”
“你在害怕,你怕我把你当做全部。”
“到时候离开的话,你怕伤害到我,对吗?”
神崎裕沉声道:“和纱,你总是那么悲观。”
“不是我悲观呢,只是做一个预估。”
冬马和纱翘起双手,慢悠悠道:“有些时候话说得再好听,也掩盖不住现实的残酷。”
“你教会了我很多,也包括一些残酷的东西。”
“你说得对,我的确不应该对你那么依赖呢。”
“既让你感到有压力,我自己也会。。因为过分地期待而导致强烈的失落。”
一瞬间,冬马和纱好似重新变成那个孤傲高冷的叛逆少女。
温顺的忠犬露出它尖锐的长牙,在宣告它不止是被驯服的宠物,也是带着兽性的动物。
但这只是假象。
这种听上去很成熟的话,内核却只是和纱一种自怜自艾地“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