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须真冬吃饭的动作稍稍停滞。
“从一开始,我和你就是追求者与被追求者的关系,当然在你眼里,更多的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
“我很努力地靠近你,你也很努力地在纠正我这些所谓不正经的理念。”
“以至于慢慢的,我和你虽然走近了,却好像又变得更疏远了,是那种心里上的疏远。”
“而且坦白说,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追求别人的感觉,满腔心神都被你的一举一动所牵动,你给我发一个消息我都能高兴半天,发你消息不回的话,我又会闷闷不乐。”
“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我当初的坚持到后面早就已经变质了,不再是纯粹对你的喜欢,而是不想让自己失败的固执。”
神崎裕释然地露出笑容:“在发生那个意外之前,我一直都挺记恨你的。”
“觉得我付出了那么多,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
“明明你也在默默地向我靠近,为什么总要做出一副故意拒绝我的样子。”
“我都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你就不能为我走那么一步吗?”
“我恨你,以至于你来找我时,我第一个想法是在想要怎么报复你,怎么让你也尝一尝我当初的痛苦。”
“感受一下这种,得不到对方回馈,得不到对方承认的失落与折磨。”
“但发生那个意外后,我躺在医院里,默默地回想,默默地整理。”
他突然坐直,一本正经道:“你知道吗?我有了新的感悟。”
“我意识到那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执着。”
“连我自以为你的靠近,都只是我的臆想。”
“你一直都没有改变,你一直都在努力纠正我错误的理念。”
“所以,应该是我要说抱歉,抱歉困扰了你那么长的时间。”
“还让你放心不下,都要特意为我转学过来。”
“我自己的执念,应该要我自己放下。”
“你看,就像现在这样,既是老师与学生,也是朋友,正常的交谈,正常的开玩笑打闹。”
“比之前好多了。”
“嘛,所以你也可以放心了,我已经没事了。”
又是一次大胆的真心话。
然而走向,再次偏离桐须真冬的预料。
她拿着碗,呆呆地看着他。
忽而,似乎思绪已经回神。
她猛地放下手中的碗,筷子都因为过度用力而掉落在地上。
她忍不住站起身,满脸严肃地看着他。
“你是这样想的?”
“你觉得这一切都只是你的臆想,只是你自己的执念?”
她实在没有想到。。
神崎裕的释然居然会是以这种思路达成释然的。
如果说他只是单纯地放下这一段感情,放下对她的喜欢,那桐须真冬虽然也不甘心接受,但可以理解。
毕竟这是她的错。
是她辜负了他的心意。
可此刻,他却说这只是他的执念。
这无形中就否定了桐须真冬。。否定了她对他的心意。
一开始她的确是绞尽脑汁地在想怎么让神崎裕回归正道,纠正他的理念。
这个没有错。
但到后面两人的相处。。难道自己默许他抱自己,默许他对自己动手动脚。。
这也只是纠正吗?
桐须真冬承认自己不懂得如何表达对他的喜欢,也死脾气地不懂得变通。
直到失去才意识到后悔。
但她绝对不承认她对他没有任何感情。
这不是什么他放下不放下的问题。
这是她的心意与否的问题。
他这样说,等于是他对她的喜欢不是纯粹的喜欢,只是一种自我的执念而已。
就好像一个玩具,本来没有人要,但突然有人抢,他也去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