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从十年前开始为迦勒底工作的‘老人’,整个迦勒底就只有你是这样懒散的态度了,你把迦勒底当做什么?是让你当薪水小偷的养老院吗?”
“不,我没有这个想法。”
罗曼尴尬地挠着自己的头,他也很清楚自己在迦勒底的风评是怎么样,整天宅在宿舍里的宅男,听起来就有很糟糕的感觉。他的社交活动之所以会这么少,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自己一个人待在角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大家无法去主动接触一个整天对着网络偶像的阴森医生。说实在的,至今竟然还有蒙娜丽莎和雷夫两个愿意和他交流的朋友,罗曼也感觉到很不可思议。
遗憾的是,罗曼无法向大家说明他在这段时间在做什么,他无法向任何人透露,无法信任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那就应该给我振作起来,大人就应该有大人的样子,一副懒惰的态度算什么。”
“我、我知道了,我马上就改。”
奥尔加玛丽的语气越来越有气势,让罗曼下意识地认错,当然了,这种一时冲动过后,应该怎么做依然是怎么做。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离开了,接下来还有为适格者的身体调查做准备。”
“等一下!”奥尔加玛丽叫住了想要逃跑的罗曼,在罗曼心里大喊糟糕的时候,却问道,“今天应该是对玛修进行最后的调整的时候对吧?”
“唉?没错。如果身体的指标正常的话,很快就可以出来活动了。”
这句话好像在哪里说过?这不是刚才跟雷夫说的话一模一样吗?
“没事了,你现在出去吧。”
说完之后,奥尔加玛丽就将罗曼赶出去了。
看来大家对玛修的态度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淡呢,真是太好了。
一边逃离着所长室,罗曼的心里一边想着。
说起来奥尔加玛丽在最初并不知道亚从者的培养计划,也就是不知道玛修的存在。后来因为工作上的需要,罗曼不得不告诉她这件事,奥尔加玛丽和玛修才在那个意外的场景下碰面。第一次见面的情况并不好,奥尔加玛丽几乎就要被玛修吓傻掉了,她几乎逃一般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整个人蜷缩到房间的角落上,嘴里不断地呢喃着“我会被她杀掉的”这样的话,精神状态在三天之后才恢复正常。
让罗曼意想不到的是,奥尔加玛丽在这三天里不仅恢复了正常,而且还作出了一个连马里斯比利都没有想过的决定——让迦勒底接受玛修的存在。不只是她自己,而是所有在迦勒底的人;也不是工具和武器,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然后她成功了,在那种认真到了固执的性格驱使下,奥尔加玛丽让大家接受了玛修的存在,这是罗曼意想不到的结果。也因为这个原因,罗曼一直都很感激奥尔加玛丽,毕竟玛修是罗曼一手培养大的,如同女儿一样……
走在前往无菌室的走廊时,罗曼才发现自己从离开宿舍开始就一直是空腹的状态,这个时候应该去食堂进食的时间。不过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今天是对玛修的身体作出最后调整的时间,他更希望能够完成这一次调整,让玛修可以更早地离开狭小的房间,生活在无菌室之外的大环境之中。
来到了无菌室,用门禁卡打开大门,经过身体的清洗和消毒,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工作服之后,罗曼才正式进入无菌室里。
“早上好玛修,蒙娜丽莎你也在这里啊。”
“这是当然。在这个重要的时刻,这可能少的了我这个天才美少女。”面对罗曼的疑问,蒙娜丽莎一脸自信地回答道,“我就知道罗曼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到这里,努力了十年的时间,罗曼也一定是迫不及待了吧,说不定是连早饭也没吃就赶过来了。”
“啊——”猜到了啊,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就被看穿了。
想一想的话,其实雷夫和奥尔加玛丽会向罗曼问起玛修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因为罗曼对玛修的重视,毕竟是罗曼负责玛修的培养,而且还曾经因为玛修的身体出现状况而废寝忘食地呆在无菌室里好几天。
那时候的罗曼给人一种发疯着魔了一样,但是他的努力最后让玛修的身体恢复到正常状态,不管是他的认真还是能力都让所有人另眼相看。
“早上好,玛修,今天感觉怎么样?”
“早上好,罗曼医生。今天的身体状态一切正常,心跳在正常范围,体温正常,精神状态正常,脉搏正常……”
“不,我需要知道的不是这些,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感觉。”
“我的感觉……”玛修的话顿了一下,随后便说道,“我感觉很好。”
“那就好。”
罗曼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这是在其他人面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笑容,纯真得让一边的蒙娜丽莎心生羡慕的情绪。
罗曼伸出手拨开了遮住玛修右眼的樱发,紫色的眸子澄清得不含任何杂质,就如她纯洁的内心一般。她没有因为罗曼的动作有其他的反应,或许在她看来,罗曼现在做所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医生的正常工作,却不知道这一份亲密绝对不是一般的医患、朋友可以拥有的。
玛修的身体并不好。设计试管婴儿的寿命一般在三十年左右,也就是说,在接近三十岁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就会迅速进入衰老的状态,然后因为身体细胞全面衰老死去。但是玛修不同,作为与Servant的素材个体,她的寿命不会超过十八岁,如今,玛修已经是十五岁了。
一定没问题的,一定有其他的办法。魔术、魔法,或者是其他的……
“医生,难道我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罗曼贴的太近,而且分神的时间太长了,让玛修感到疑惑。
“不,没什么。你的精神很好,瞳孔的形状也在正常的范围,接下来要开始做例常的身体检查。如果这一次没问题的话,玛修你以后就能够在迦勒底正常生活了,当然,也只是在迦勒底而已,玛修现在还不能离开这个大工房,不管是所长还是我,或者是其他人都不允许这样做。”
玛修没有对罗曼的话感到不满,而是点了点头。
“因为我的身体很虚弱,对吗?”
“没错。你的身体很虚弱,在迦勒底的范围活动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也可以第一时间治疗,如果离开迦勒底的话,治疗的工具和办法就会减少,你明白吗?”
“我知道,就像两年前一样。对不起,罗曼医生,一直要这样麻烦你。”
“不需要道歉,因为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保证迦勒底所有工作人员的身体健康是我的职责。”
更重要的是,真正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应该说“对不起”这个词的人是我。
“我说啊,在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些煞风景的话了!”
“哇,蒙娜丽莎,你不要突然就那么大力气拍我的背后。”
实在看不过眼的蒙娜丽莎出现在罗曼的身后,她狠狠地拍打了罗曼的背后,将他整个人吓一跳。
“那是因为罗曼你太罗嗦了!”蒙娜丽莎的脸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检查身体,检查身体!然后让玛修离开这个地方,到外面去大玩一场,不要再继续浪费时间了。”
罗曼当然明白蒙娜丽莎的意思。玛修的寿命是很短暂的,按照罗曼和蒙娜丽莎的计算,玛修的剩余寿命不超过三年,这意味着玛修的身体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所以他们应该让玛修很好地享受剩余的时光,而不是在无菌室里浪费光阴。
“我知道了,就算是这样也不需要这么用力,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要散架了。而且我不建议玛修做剧烈的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