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德，这样的话不要向其他人说出来。”

——果然是这样。

不只是贞德，就连阿尔托莉雅也有这样的感觉。就算罗曼是立香的养父，但是罗曼给她们的感觉都是“不可靠”，只不过阿尔托莉雅没有将自己的感觉告诉任何人。

“不过罗曼医生是值得信任的对象，这一点不需要怀疑。这段时间我特意在迦勒底的各处收集大家对罗曼医生的评价，也曾经近观察罗曼医生的工作，凭借我多年的经验来看，罗曼医生或许看起来是让人感到不可靠，但这不过是外表而已，如果需要的话，向他寻找帮助的时候也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欸？阿尔托莉雅，你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

“我是统治不列颠的王，对部下的能力也有一定的要求，观察的时间长了，久而久之，就锻炼出了这份能力。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不止一次和拥有类似性格的人交流。”

“……那个人，一定是阿尔托莉雅的好友吧。”

贞德可以看到，当阿尔托莉雅说到那个人的时候，情绪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没错，我之所以能够成为不列颠的王，她在这里面对我有很大的帮助……是个性格十分恶劣的女人。”

是的，十分恶劣，恶劣到阿尔托莉雅想在下一次见面时用Excalibur糊到她的脸上。

……

“石头、我是石头……”

“前辈，你冷静一点。那是圣晶石，不是石头，而且圣晶石用了以后是回不来的。”

女子宿舍里，玛修安慰着为逝去的圣晶石而悲伤的立香。

立香无力地趴在自己的床上，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伤心欲绝的神情让人忍不住为之悲伤。

了解实情的人才会知道立香是为了圣晶石的无端消失而悲痛，不知道的人还有立香是不是经历了亲人离世的痛苦，就差一句“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了。

“或许我们应该去找蒙娜丽莎，拜托她再给多一点圣晶石给我们。”

“我不要，我才不要去拜托那个女人呢。”

立香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玛修的建议。她脸上的悲伤淡然无存，然后她慵懒地在床上翻了个身，软绵绵的躺在雪白的床垫上。

“再说了，我也不觉得她会把圣晶石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我。”

“我觉得这是前辈的偏见，我认为蒙娜丽莎一定会将圣晶石送给我们。”

“……”

立香突然就用怨念的目光看着玛修，只因为玛修刚才反驳她的时候，就像刚才她否决玛修的建议一般坚决。

被立香一直注视着，玛修忍不住就害羞起来。

“前、前辈，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

“可恶，就连玛修也这样违背我，而且还这么可爱地违背我。”

“呀！前辈，你在干什么？”

猝不及防的玛修被立香一把抱住，然后将她整个人拉到床上去，就像是抱枕一般抱着在床上滚来滚去。

“早就想这样试一试了，玛修的身体果然很舒服啊，难道说玛修的身体就是为了这样培养出来的吗？”

“才没有这回事。我的身体是为了培养成最强兵器亚从者（Demi Servan）而不断调整的。”

“亚从者（Demi Servan）？兵器？”

立香的动作不由停下来了，玛修话中的字眼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这是怎么回事？”

玛修也发现自己的话露馅了。虽然说亚从者培养计划在迦勒底中并非什么秘密，但是自从不知名的Servant沉睡在玛修体内不愿意苏醒后，这个计划就已经宣布破产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过。

但是没有人提起，不代表计划不存在。实际上这是一个非常残忍的实验，残忍到同期计划的所有个体全部死去，唯独只有玛修一个人被罗曼救下，即使是参与计划主持的医疗研究人员也不愿意提起。

看着气势汹汹的立香，玛修发现自己无法蒙混过去，她也不适合做这种事。

最终，玛修还是小心地将亚从者培养计划说出来。当然，她也有心将那些残暴不仁的部分淡化或者舍弃，只是将自己是为了培养成亚从者（Demi Servan）的试管婴儿这件事简单地说了一次。

“什么？居然还有这种事？！”

听完玛修的讲述，立香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即使玛修在此过程中一直避重就轻，但是这并没有减少立香对这件事的震惊。

这大概是与时代的风气有关吧。因为战争和舆论的引导，普通人对所为的“实验”、“化学”都有一定的抗拒，其中一部分是因为他们的距离太遥远，但是更多的是一些危言耸听的猜测和新闻，尤其是涉及到“人体”的时候，更是对此深恶痛绝。

“老爸到底在搞什么啊，为什么要做这种实验？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阻止他们才对吗？”

立香不由想到了自己老爸。作为医疗部的负责人，迦勒底最有名的医生，他也应该在这个实验中占据主导的地位。

“不对，这不是罗曼医生的错。”

玛修摇了摇头，并没有责备任何人的意思。

“罗曼医生只是医生而已，亚从者计划是前任、前任所长奥尔加玛丽的父亲，也就是说前前任所长的计划，罗曼医生没有权力去否决计划的执行。对大家来说，这可能是违背人伦的实验，但是我却无比庆幸这个实验的出现。”

“什么？”

玛修的嘴唇弯起，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正因这个实验的出现，我才会诞生啊。我也是试管婴儿中的一员，如果过这个实验因为其他原因终止了，我就不会诞生。若果真的是这样，我就不会认识罗曼医生，也不会认识蒙娜丽莎，更不会遇到前辈。所以我对这个实验没有任何怨恨的情绪，尤其是当我成为前辈的Servant之后，就更加感激那一位已故的所长的决定。”

这个时候立香才想起来，虽然她痛恨这种人体实验的出现，然而玛修却是实验的产物。如果真的有人阻止实验的进行，玛修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试想一下，如果在立香知道这个结果——玛修诞生后成为她的Servant这个结果的前提下，她还会去阻止亚从者计划吗？不会的，她绝不会阻止这种事情发生。相反，如果有人试图阻止亚从者计划，立香绝对会第一时间把他灌入混凝土，扔进冬木镇的大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