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德顿时陷入沉思，她不是很明白罗曼到底有什么可以吸引她的地方。而结论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已经习惯了。

所谓日久生情大概就是这样。因为习惯了，身体习惯了，精神也习惯了，人的惰性也会体现出来。当他出现在身边的时候会感到舒服，一种自然而然的舒适感让人身心愉悦。相反，当他消失的时候会感到不舒服，或许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但是这种感觉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而且这种不舒服也会随着时间逐渐消失。

这种复杂的感情可以是爱情，可以是亲情，也可以是友情。

因为已经习惯，干脆就听之任之，顺其自然好了。

贞德叹了一口气，随即猛然醒悟，感觉呆在罗曼身边的时间长了，也开始受到他的感染。随后她发现，两人抓在一起的右手已经停下来了，罗曼不知道为什么一动不动。她不知道这个状态持续了多久，但是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贞德转过头看向罗曼，发现他的脸毫无表情，双眼也涣散了。

这个状态在今天中午也见过，是罗曼陷入了某个回忆才出现的表现，这让贞德不由暗暗生气起来。被人当做另一个人并不好受，罗曼的这双眼里现在一定是看着另一个人，而他这个时候抓住的明明就是她的手。

在这一刻，贞德仿佛明白了蒙娜丽莎的感受，只见她面无表情地抬起另一只手，瞄准了今天早上的那个红掌的位置上甩过去。

“啪！”

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在罗曼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掌印，也把罗曼从回忆中打回来了，而罗曼当然也看到了贞德抬起的另一只手，整个人都呆住了。

“麻烦你认真一点，老师。”

“老师”这个称呼被贞德着重地说出来，感觉就像咬牙切齿一样，总算让罗曼明白现在发生什么事。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抚摸着刺痛的脸颊，也不知道贞德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用的力气竟然和蒙娜丽莎一模一样，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已经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掌印。

更加糟糕的是，他的房间里已经没有镜子了。

“对不起，我好想又分神了。”

果然，在一个女人面前想着另一个女人，简直是最愚蠢不过的事。

时间一直到夜晚十点，这一场学习不得不就此罢休。就算是Servant的精神也会变得疲惫，学习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新的领域探索耗费的精力并不轻松。

“今天就到这里吧，接下来的课程等你有时间再继续，不过回去以后不可能放下功课，要经常温习巩固，不然很容易就会忘掉。”

“我知道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就离开了。晚安，罗曼。”

贞德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罗曼的房间了。

“等等，我还有是……要你帮忙。”

然而罗曼只能看到贞德离开的背影，耳边甚至传来贞德“蹬蹬蹬”地脚步声。

——该不会是被讨厌了吧？

算了，被讨厌就被讨厌了。脸上虽然留下红印，但是没有肿起来，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虽然没办法用镜子看到自己的脸，不过罗曼还是凭借脸上的刺痛给自己上药了。

四十分钟以后，罗曼将医疗箱放好，揉了揉疲倦的双眼。

长时间的工作让他的精神过于紧张，这个时候应该想办法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罗曼熟练地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屏幕还没有亮起来，他的脸上就已经露出了享受的笑容：“梅莉……”

笑容顿时僵硬，梅莉的半身照出现在屏幕上，然而以往梅莉酱那张带着治愈的可爱笑容，此刻在罗曼的眼中充满了嘲弄。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罗曼抱着自己的头在地上打滚，曾经沉迷网络偶像的他得知真相以后，现在每次进入自己的卧室和诊室，只要一看到梅莉那张脸都会感到无地自容。

这个世界还是烧掉算了。

罗曼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入浴室洗漱，他决定改掉熬夜这个坏习惯，网络偶像什么的根本就不应该出现……斯卡哈女王到底什么时候出道呢？

带着这个奇怪的问题，罗曼习惯性地抱着身边的梅莉抱枕，然后进入睡眠了。

……

“罗曼医生，你的脸……”

“无论如何，请不要谈及我脸上的伤。”

第二天早上，罗曼找到了正在带着芙芙散步的玛修。

他的目的就是玛修。因为这两天的精神不在状态，所以没有对玛修进行惯例的身体检查，现在总算恢复正常了，他就迫不及待地找到玛修。

不过脸上的伤……身为长辈的威严也算是丢进了吧。

看着玛修好奇中带着严肃的眼神，罗曼感到无地自容。

“难道说罗曼医生和蒙娜丽莎吵架了？”

“为什么你会在第一眼就有这种想法？其实是……不，算了，就是这样。嗯，我和蒙娜丽莎超级了。”

这种事情根本就没办法解释清楚。总不能说蒙娜丽莎给他的伤已经消退了，这是贞德另外给他留下来的。

这样说出去就和人渣没什么区别了。

“但是手印不像是蒙娜丽莎的手，这只手的手印更像是……”

“够、够了，请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有必要观察得那么仔细吗？请你给人到中年的男人留点面子吧。

罗曼还是第一次发现单纯的玛修其实也有很大的杀伤力。

“芙——”

站在玛修肩部上的芙芙突然叫起来，它顺着玛修的双手跳到地板上，抬起头看着身前的罗曼，好像在打量着什么。

“芙芙？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