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娜来到罗曼的面前。以罗曼的位置去判断，雅典娜显然是漂浮在空中，同时罗曼也可以判断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雅典娜是本体而不是虚像。

那也就是说，真正的雅典娜没有在另一边，立香和玛修现在还很安全。

这个结论让人感到十分安心。

“好久不见，雅典娜。”罗曼看着这张不变的容颜，“在听说你的名字的时候，我就在想会不会就是你。我一直希望自己的感觉是失误的，至少这样就不会看到曾经的朋友成为现在的敌人。我一直这样抱着希望，一直到现在……”

“看来你很失望。和妾身见过的咒术之王不同，那个男人看透了过去和未来，对所有一切了如指掌。在当初把妾身救下来的时候，你就应该预料到会有这一天才对。我是太古之蛇的末裔，让世界回归于地母神，这是妾身从未改变的想法，所以你应该也有把妾身设为假想敌，并找到了可以击败妾身的办法。”

——但是现在看来，你没有。

雅典娜的眼中流露出这个想法。

她想得没错，罗曼确实是对现在的雅典娜毫无办法，只能够用最简单直接地办法去解决。否则的话，他就不会争分夺秒地钻进冥界，然后被囚禁在黑暗的空间里束手无策。

当初把雅典娜救下来，除了因为一时的恻隐之心，更是建立在本身拥有强大的力量的前提下。但是现在，他失去了放弃了自己的力量，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魔术师活着。

罗曼的嘴唇动了动：“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你认为呢，咒术之王？妾身十分明白时代的改变。太古之蛇的后裔，在某些人的眼中不过是神代的残渣，用仅存的力量证明神曾经存在过，也彰显了后来者的强大。”

雅典娜的力量开始膨胀起来，她的身体开始成长，穿着充满后世风格的小女孩一下子就变成了古希腊风的美丽女性。

她的语气不再冷漠，其中带着的波动让人心里发冷，这让罗曼感觉她变得阴沉了许多。

“一直苟延残喘到现在，妾身等待机会，终于到了可以实现地母神夙愿的时候了，你认为还有改变的余地吗？”

肉体恢复到巅峰的雅典娜的表情也生动起来，她来到罗曼的身前，轻轻地往前依靠，窈窕的身子轻轻地靠在罗曼身上。纤纤细指抬起来落到罗曼的耳侧，随后轻轻地往下滑落，那张成熟的脸上露出惊艳的笑容。

“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你啊罗马尼。你是救下了妾身，是你给妾身这个机会，也是‘你’恢复了妾身的力量。”雅典娜的手指轻轻地点在罗曼的下巴，将他的头轻轻抬起，“你在怨恨我吗，罗马尼？”

“不，我没有怨恨你。”

“对啊，你不会怨恨妾身。对了，就算是被你救下这段时间，妾身依然有保留这段记忆，可以看到你经历的一切。你真的是人类吗？妾身不止一次怀疑这个问题，因为你表现得根本不像人类。圣人？神？”

雅典娜松开自己的手指：“妾身十分感激你，罗马尼，但是没有人可以阻止妾身，你不可以，谁也不可以！”

“你到底想做什么？等等，雅典娜，你不能这样做，立香和玛修……”

罗曼正想不顾一切地阻止雅典娜，但是雅典娜仿佛早已看穿了罗曼的想法。

他的唇被吻住了，两人的嘴唇贴在一切。雅典娜的神力从嘴里开始流到罗曼的身体，在一瞬间就遍布了他的全身，他的身体就失去了除了“活着”之外的所有技能，就像一具木偶一样，连眼珠也无法转动。

是石化的力量。雅典娜让罗曼的身体处于半石化的状态，所以罗曼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就连魔术回路也无法运转，除了大脑可以思考，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也无法控制。但是雅典娜控制的很好，她拥有的石化力量完全可以让人瞬间死亡，但是她只是夺走罗曼的身体控制权而已。

“这就是妾身对你的报答，罗马尼，这样妾身和你就无法成为敌人了，你也不需要勉强自己站在妾身对面。妾身现在就将你送回库撒，等所有事结束以后，妾身自然会接你回来。提亚马特神回归以后，世界回归混沌，原来世界的所有一切都会消失，除了你和妾身。罗马尼，你是特别的，你是让世界回归地母神的最大功臣。你应该得到妾身的另眼相看，也应该得到提亚马特神的宠爱。”

说完以后，雅典娜再一次吻向罗曼，第一份力量进入罗曼的身体里。这份力量并没有效果，更像是一个标记，是避免罗曼在提亚马特回归之时与世界一起消失的标记。

也就是说，拥有这个标记的罗曼，现在是地母神的同伴——尽管他是一个人类男性。

——住手！雅典娜！你不能这样做！

罗曼的心在呐喊，但是雅典娜听不到。就算听到了，雅典娜也不会去管，因为谁也不能阻止她了。

罗曼感觉眼前一闪，随后有一种失重感，眼前一花后，视界的景色就发生变化了。

他离开了原来那个黑暗的空间，但是自己所在的位置并非冥界。这里没有随处可见的枪牢，没有来自灵魂的灵光，而是一座座或木制或泥制的房屋。

他的身体朝上躺在地上，能够看到遥远的天空，看到一轮明月挂在天空。

罗曼知道，自己回到地面上了。

这就是雅典娜的报恩方式。她可以救下罗曼，可以让罗曼一起到达新世界，可以一直庇护罗曼到永远，直到雅典娜也死去。

但是雅典娜绝对不允许罗曼阻止她，任何人也不可以。

——一定要加油啊，立香，一定要阻止她。

罗曼的心中涌现出一股悲伤，因为无论是谁成功谁失败，在今天晚上，他都会失去重要的人。

……

众人行走于黑暗中。黑暗并非雅典娜对罗曼的“特别招待”，除了魁札尔之外，所有人的都陷入黑暗之中。

太阳女神拥有的太阳之石就是世界的另一个太阳，虽然很小，但是她确实可以做到驱逐黑暗的作用。

但是可惜的是，太阳之石能够发挥作用的地方不大，只可以保住自己不被黑暗包围，却无法使她找到其他同伴。

“真有你的啊，雅典娜。看来是从一开始就预料到我们会成群结队进入冥界，所以才会这样招呼我们，队伍的力量一下子就被打算，多对一的战场彻底变成一对一。”

预想中的群战戏码完全泡汤了，上一次的战斗实在太短暂了太迅速了，魁札尔和伊什塔尔没有摸清楚雅典娜的力量。

拥有冥界的雅典娜，是这群人都无法了解的强大女神。

“艾蕾什基伽尔，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快做点什么，你现在还是冥界的主人！”

雅典娜还没有完全掌握冥界，艾蕾什基伽尔和冥界依然存在联系，应该还能够做出反应。

话音落下，魁札尔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左方有反应了，黑暗的力量开始滚动，就像深海中的鲨鱼露出它的背鳍，但是在眨眼睛就消失了。

这个短暂的变化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无法察觉到，但是太阳女神对黑暗的力量却十分敏感，一下子就找到了那个位置。

那就干脆先和艾蕾什基伽尔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