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进入了母亲的怀抱中，让人忍不住闭上眼睛休息，但是这样做很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了。

但是他的脸上却也露出了哀伤的表情，提亚马特的“歌声”几句感染了，如果听得时间长了，就会不受控制地链接起来。

“Aaaaaaaaaa——”

罗曼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那是钢铁的靴子敲击声，仅靠脚步声的频率和音量，罗曼就可以判断出出现在身后的人是谁。

他太熟悉了，关于她所有的一切，他都不会认错。十年如一日的照顾，他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熟悉，只要靠近就可以辨认出她的气息。

“是玛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不用陪立香去玩吗？”

回过头的时候，罗曼脸上的哀伤已经消失了，熟悉地表情出现在脸上，那是轻松得如轻浮的笑容。但是这个笑容在看到玛修的脸时却不由僵住了，因为他看到了玛修的脸上露出了和他刚才一样哀伤的表情。

第929节 第四百三十七章 马尔杜克之斧

那张还带着稚嫩的脸上的哀伤是那么的惹人心疼，罗曼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揪住了一般。

罗曼悄悄地走过去：“怎么了玛修，你看起来很不舒服？”

“罗曼医生……”玛修抬起头看向远方，那是波斯湾的方向，也是提亚马特所在的方向，“罗曼医生也在听提亚马特的声音吗？”

“嗯，我在倾听提亚马特的‘歌声’。”

“歌声？”

玛修很奇怪罗曼为什么会将提亚马特的呐喊称之为“歌声”，或许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奇怪吧。

提亚马特的呐喊跟“歌声”完全扯不上关系。

“是啊，很哀伤的歌声。”罗曼点了点头，他发现自己的话题引起了玛修的注意力，那张脸上的哀伤也消散了不少，“可能是因为万物之母吧，提亚马特的‘歌声’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的事情。”

“母亲？”玛修脸上的哀伤这一次彻底消失了，她十分好奇地看着罗曼，“罗曼医生的母亲是什么人？是很温柔的女性吗？”

罗曼在迦勒底一直保持着神秘主义，关于罗曼的家人，这大概是一个谜一样的东西。因为罗曼的档案里什么也没有写，而他本人也从来没有提起，一年365天里面有360天在迦勒底，其他时间仅仅是到日本的冬木市探望立香。

相信如果有人在迦勒底说起罗曼的家人，大家的第一印象一定是是立香，要是再说到其他家庭关系，大概会露出很惊讶的表情。

——“还有这种东西吗？”

听起来很伤人，不过事实上就是这样，说不定连罗曼自己也会笑眯眯地说“根本没有那种东西”这类的话吧。

“嘿，根本就没有哦。”

罗曼的话让玛修瞪大了眼睛，实在无法想象罗曼竟然会拿自己的母亲开玩笑。

“罗、罗曼医生，你刚才在说什么？我们好像是在说——”

“没有说错啊。”罗曼微微弯下腰，那张轻浮的脸上保持着一如既往地笑容，“我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是有意识开始就是孤儿的人。很不可思议吧？不过这个世界很多人都是这样，被抛弃孩子，被拐走的孩子，走散的孩子，甚至因为各种意外……总而言之，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这样的案例，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罗曼摇了摇头：“我只是其中一个例子而已，嗯，稍微特别一点，并不算什么。虽然没有父母，但是我还有其他家人啊，别忘了我还有女儿。”

——我还有女儿，而且不止一个。

想到这里，罗曼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这对他而言是人生最大的满足了。

玛修的脸上露出了相似的笑容：“是啊，能够认识前辈实在太好了。嗯，还有罗曼医生和蒙娜丽莎。”

这种说法，感觉就有点多余的感觉。自从立香出现以后，罗曼在玛修心目中的地位就变得越来越低了。

“因为罗曼医生没有母亲，所以罗曼医生在听到提亚马特的‘歌声’后就会想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样的吗？”

“大概就是这样。如果我也有母亲的话，会不会是一个温柔的女性。”

去想象罗曼的母亲，这种事情的难度是不是太高了，无中生有的事情实在没有头绪。

地球母亲？这样算不算呢？

“玛修呢？玛修也在想自己的母亲吗？”

罗曼下意识地问出这一句话，问出以后才发现自己在说什么，这个时候真的应该让自己永远闭嘴。

错误永远发生在行动比思考更快的时候。

“我的母亲？”玛修的脸上先是露出疑惑的表情，随后又摇了摇头，“一开始知道有母亲的时候，我也曾经好奇自己的母亲是谁，但是自从知道自己是试管婴儿以后就再也没有想过了。”

试管婴儿是人造的产物，只有研究人员，特别是在迦勒底这种地方，不会有“父母”这样的关系。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是罗曼充当父亲的角色，而蒙娜丽莎则是母亲……虽然罗曼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罗曼医生，提亚马特真的是我们的敌人吗？”

“欸？为什么会有这种疑惑？提亚马特明显就是我们的敌人，如果没办法将她杀死，美索不达米亚就会毁灭，人类史也会消失。”

“但是、但是……”玛修再一次看向远方，“我感觉到提亚马特似乎不愿意这样做。她是大地的母亲，她真的愿意毁灭自己的孩子吗？我觉得，如果不是拉赫穆和金固的行动，提亚马特甚至不愿意降临大地。梅莉小姐真的可以囚禁提亚马特吗？还是说提亚马特自愿在虚数空间沉睡。”

罗曼也陷入了沉默。玛修的话不无道理，提亚马特笔直地朝这边前进，但是，如果提亚马特真的打算毁灭大地，那么为什么在一路上没有选择毁灭沿途的生命，难道她就这么执着乌鲁克和吉尔伽美什。

或许就像玛修说的一样，毁灭这个时代并不是她的意愿。

“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玛修，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就和狮子王用自己的办法去拯救人类一样，有时候让人对立起来的不是对或错，而是因为不同的选择发生的冲突。提亚马特……或许没有想过要毁灭人类史，但是她已经不适合存在这个时代了。你已经到波斯湾看过了吧，提亚马特的黑泥具有极强的侵蚀性，只要她还在大地，世界终将会被她吞没。对于这个星球而言，提亚马特就像病毒一样的东西，双方是无法兼容。或许，当初提亚马特之所以会被她的孩子们驱逐到虚数空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难道我们没有其他办法吗？”

“是的，我们没有其他办法。如果还有其他办法的话，当初的神战就不会发生了。”

罗曼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打消了纯洁善良的玛修的想法。

提亚马特甚至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停留在大地上，如果没有人阻止的话，这个星球就会随着世界被黑泥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