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卓卡斯替站在那里,提醒着众人,他是活着的温迪戈,温迪戈中的强者,仅凭一人就能破坏一座小城作战能力的人。
他在不满,感染者和工人们都感觉到,哪怕是一直嚣张,排斥着感染者的工人们,也说不出针对感染者之类的咒骂,本能的恐惧着。
“是谁。”
博卓卡斯替再一次重复问题,不过不再是询问,而是陈述。
战戟在雪地中拖出一条深痕,所有人都在让开路,不自觉的把最初宣布这项命令的人供出来。
那是感染者,那是加入雪地游击队的一员,那是博卓卡斯替忠实拥护者。
“假传,军令者,何罪?”
“按照情况而定,轻则惩戒过后,驱逐雪地游击队;重则吊死警告。”
博卓卡斯替身后的盾卫替他回答这个答案。
“你,不再属于,雪地游击队。”博卓卡斯替冷淡着宣布结局,“把他,交给,后勤队,然后,驱逐,不再庇护。”
他不需要假传军令的士兵,无论有什么苦衷。
虽然不知道后勤队使用了什么方法,但罗德岛派来的人的确有独特的手法,能模糊掉特定的记忆。
博卓卡斯替不会放着知道知晓太多事情的人活着离开,要么清洗掉记忆,要么死掉。
作为雪地游击队一员,他知道的东西太多,例如罗德岛真正所在地址。作为曾经为他效力的战士,博卓卡斯替留下最后一点怜悯之心,至少不让他死掉。
“至于,你。”博卓卡斯替没有让他们松口气,他要一一清算,这正好是最佳敲打的机会,目标转变为被发现手持源石的感染者:“你,不该,越线。”
感染者低着头,不敢直视博卓卡斯替的眼睛。
博卓卡斯替带来的压迫感太强,他甚至说不出辩解的话,如果质问他的人是叶莲娜,或许他还会有些胆量,去反驳解释。
“军法,处置,自己,去领。活着,留下。”
感染者抬起头,不可思议看向博卓卡斯替,不知高兴还是恐惧。
雪地游击队对触犯军令士兵的处置,他也是有所耳闻。
“至于,你们。”
最后,博卓卡斯替走向工人们,他们也不比感染者们好到哪里去,他们也一直处于被剥削的阶层,拿着极为低廉的工资,唯一的不同是没有感染矿石病。
他们反感感染者,不过是想给自己一点安慰,只要有人比自己还要惨,就还能忍受。
博卓卡斯替看着他们,久久不语。
博卓卡斯替也曾经是这样的人,只要替乌萨斯,手染上鲜血,就能得到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权力,哪怕代价是被牵连进更多可能会导致自己或者族人死亡的战争。
至少,他和他的族人,要比流离失所在外的萨卡兹们要好得多。
然后,博卓卡斯替被打醒了。
没用的,这只是在自欺欺人,一味依靠嘲笑他人的不幸,去掩饰自己程度稍微浅一些的不幸,是不可能根除问题。
谎言,迟早有一点会被揭穿。
“如果,再有,反抗,同理,处置。”博卓卡斯替卡顿的说话方式,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指甲在玻璃上滑动所发出的声音,刺耳难听,又拦不住,“别再,挑战,我,忍耐心。”
雪地游击队本没有义务去拯救这群工人,他只是觉得,被剥削的工人和感染者本是一样的。
“到底,是谁,让你们,深陷,如此,你们,清楚。”
留下这句话,博卓卡斯替离开了。
懂或者不懂,都不是博卓卡斯替所能改变的事情。
……
宽敞的帐篷内,博卓卡斯替巨大的身影占据着一桌的位置。比起不易保存,又沉重的纸质资料,罗德岛提供的先进科技,给他留下了更多的空间。
博卓卡斯替打量着被邀请来的白发少女,上一次在帐篷里打量他人,还是对着弥赛亚。
“你,不是瓦伊凡。”博卓卡斯替语气里透露出不信任,他思索着,或许雪地游击队内部需要新一轮的清洗,过于激进的扩张规模,所带来的弊端太多。
这种对收留感染者录入信息的活,一般他是不过问的,以至于现在才知道这错得离谱的信息录入。
如果不是这次事件,他甚至不知道被收留的感染者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一个疑似拥有炎国种族龙血统的感染者藏在他身边?
什么时候,龙在大地上泛滥成灾?
对方的发色,举止神态,看起来也不像是饱受排斥的最底层感染者,更像是曾好好被保护过,教导过礼仪的贵族。
一个应该国籍为炎国的龙,逃到了乌萨斯环境最恶劣的冻原上,又在他眼皮底下默默无闻。
“塔露拉。”
博卓卡斯替念了一遍对方的名字,这不是炎国人的名字,更像是来自维多利亚那边大家族才会给子嗣所取得名字。
或许对方还是个国籍混血儿。博卓卡斯替沉思着,战争带来了毁灭,也带来了融合,如今国籍混血儿也越来越多,同时拥有两个国籍贵族身份的混血儿并非不存在。
无论怎么看,这个一直保持着镇定,不卑不亢的塔露拉,问题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