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哈哈哈哈!就你们这些废物也敢惹火老子,老子要碾碎你们不废吹灰……”
bang!
正在重藏观赏着苇名弦一郎一众的狼狈模样,自鸣得意的嚣张大笑之时,他的脑后突然间挨了无比沉重的一击,那声响简直如同铁锤敲铜钟一样震耳欲聋。
猝不及防的重藏眼球暴突着仰面躺倒,露出身后一名穿着寄鹰衣,头戴天狗面的高大忍者,他左臂忍义手中露出的精钢手斧还在兀自颤动着,却不再有崩落的迹象。
“好家伙,委实够坚挺,我这一下放在常人身上,可不止开颅裂骨这么简单。”
“混账!是谁敢偷……”
重藏气急败坏的话音都还未落,只见那忍者竟从身后掏出两个布条塞住的陶瓶,直接朝他背后砸去,破碎的陶片带着火油泼洒出来,溅得重藏更是漆黑一片。
“我也是一个罪人,你不必知道名字,但如今的平田废墟上,可还处处飘荡着当年死在你手下的冤魂,蚺蛇重藏,到你偿还罪业之时了。”
忍义手的手斧发出铿锵一声后立刻收束了回去,取而代之地是一个圆柱形的发射筒,在忍者的操控下滴落着点点火星。
“火中之人是何等痛苦,在你死前就让你细细品味一番。”
轰!
忍义手的吹火筒爆发出一条火龙将重藏身上的火油瞬间点燃,虽不知那坚甲是否能被火焰摧毁,但光是这灼人的高温也应当够他喝上两壶。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理会在地上狂暴翻滚着妄图扑灭火油之焰的重藏,这名忍者径直来到苇名弦一郎面前,单膝下跪朝他行了一礼。
“属下去前方探查敌情,险些来迟一步,望总大将弦一郎大人恕罪,不过我已探明此乃当年联合孤影忍者偷袭平田家宅的那伙山贼首领,蚺蛇重藏,他吃下了赤备给予的某种妖邪之物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至于他的手下,都被我顺手除掉了,绝不会再给苇名带来任何麻烦。”
第536节 第531章 我弦一郎,愿意放弃为人
苇名能用忍义手的忍者一共就俩人,光凭这身材和战斗风格,就能够一眼分辨出这是谁,毕竟狼永远都是那么言简意赅,才不会跟将死之人多说。
“猿,你刚才是说,这伙昔日山贼敢犯大不韪地只身前来,甚至为此杀掉了他麾下的吼神,就是为了龙胤?”
在平日里弦一郎是苇名一心的孙儿,也就是飞天猿猴的晚辈,称呼其猿大人并无不妥,但同样,当他的身份乃是苇名总大将时,此时的猿也只不过是一名直属其下的忍者而已。
“确实如此,恐怕是当年这蚺蛇重藏在平田宅找到了一些关于龙胤的蛛丝马迹,为了独吞就没有向赤备汇报这件事,就跟当年那个叛徒一样。”
当年的叛徒说的是谁,两人心里都很清楚,并很明智地没有在麾下的将士面前就这个方面再说下去。
“那他不应该勾结野忍者,去天守阁绑架龙胤御子才是吗?为何刚才听起来他的目的好像是本将?”
“弦一郎大人高估这些山野蛮汉的谋略了,他们要是能想到那一层,何必再接受赤备的招安,平白被井伊直政分去打家劫舍的赃物?况且就属下拷问所得,重藏并不明晓龙胤的具体详尽面貌,仅得知苇名有一物可得不死而已。”
“……并不知晓龙胤的真面目吗?”
猿眼见弦一郎陷入沉思,回望了一眼身后不远处还在兀自哀嚎的蚺蛇重藏,便忍不住提醒弦一郎不要掉以轻心。
“弦一郎大人,我刚才不过是用普通的火油将其点燃而已,必不能解决掉他,而且从这妖魔所表现出的特性加以判断,甚至可能会因此产生抗火性,时间紧迫,请总大将早做处置。”
弦一郎并没有马上回复,只是看了半跪在地的飞天猿猴一眼,突然他紧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心中做出了某个极为重要的决定。
“本将知道了,接下来就由你领队,务必将这几位铁炮手安全带回城邑。”
“弦一郎大人,恕属下直言,我早年在外修行,对付这些魑魅魍魉还有些经验,这回城之事应当由您前去才适合,总大将乃是军团之首,不能有失。”
如果要是一般忍者这么抗拒他的命令,弦一郎指定就立刻开口怒斥,严重到甚至可能要以辱没忍者之名将其丢入井中,经受当年狼曾受过的刑罚。
但猿已经不是单纯的忍者了,他应该算是受苇名一心的委派,以自身忍者的本领助弦一郎一臂之力的内援。
而且就猿与苇名一心的关系,弦一郎也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说清楚。
“不,留在这里的必须是本将,无可替代。”
弦一郎伸出手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露出自己略显凌乱的长发,如果不是一心首肯,他也本应该削成武士发髻才对,但现在倒确实是独树一帜,在整个苇名城中的妇女心中,弦一郎这堪比二十一世纪时尚的帅气样貌也是出了名的。
“这,这怎么能够?”
弦一郎直接举掌示意,打断了猿的话语,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迷茫。
“祖父大人交给我怎样的任务,猿你应该很清楚吧?”
“……”
猿低头默然不语,显然对此无可辩驳。
“大势之下,我苇名势单力薄,纵然是想与德川谈判,达成朝贡纳税之契、归土自治之约,他人的野心也不会允许我们这些沾染在白布上的黑点,只是想将我们斩草除根而已。”
“现在祖父大人又给了我们一次机会,一个让苇名去跟井伊赤备在土表上角抵的机会,但这还不够,因为赤备的后盾是占有整个日本的德川内府,而我们,就只有自己而已。”
猿此时从他的话语中大概是觉察到了什么,竟也缓缓摘下了脸上的天狗面,然后抬头直视着苇名弦一郎。
“所以,为了苇名人民的胜利,我们只有在这里赌上自己的国运,让内府清楚地知道,想要这里的一亩三分地,他得付出十倍以上,甚至更高的代价,那样才能给苇名带来足够的筹码。”
弦一郎话音刚毕,便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虽然他的话语和神态中充满着大义凛然,此时的手也不由得在微微颤抖。
猿虽然不熟悉苇名弦一郎的为人,但类似的事情,他已经在过去那张盗国战中遇到太多了,甚至只需稍加思索,他就知道了弦一郎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于是猿兀自站了起来,用一种极其不甘,却也略加欣慰的眼神,望着这位从自己和一心手中继承了苇名的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