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让我和我女儿做你们的人质吗?”上杉越斜视了昂热一眼,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淡淡道
“恕我致谢不敏!干完这一票我马上就飞去夏威夷,我下半辈子都打算在沙滩上卖防晒油了!”
“呵呵。”昂热突然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你笑个屁!”
“我在笑你们果然是父子,就连人生理想都是一样的……呵,不说废话了,还是想办法先活过现在把。”
那远处奔袭而来的,赫然是一队精锐的鬼军!
这些强大的混血种在这里得到了灵石的力量,更进一步将自己的血脉提纯。属于人类的部分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群集合了妖怪特性的强大鬼军!
这些恶鬼穿戴着黄金面具,膨胀肌肉的身体个个都犹如花岗岩堆彻而成的巨人一般。他们眼中只有燃烧的黄金,对血与肉无尽的渴望!
他们的胯下是犹如梦魇一般熊熊燃烧着幽蓝鬼火的战马,每一个都是可怖而狰狞的巨兽。
它们就像是成吉思汗复活后率领的黄金骑兵一般,向着昂热与上杉越发动了有望无前的冲锋。
“十,二十,三十……大概有五十四个相当于冰窖下的玩意的敌人吗?”
昂热压低身躯,拔出的两把名刀在黑夜之下烨烨生辉
“看来我们是抽中头奖了,你行吗?能解决这些家伙吗?”
“我已经有几十年没动过手了。”上杉越叹息一声举起了腰间的佩刀,他还带了一个很大的旅行袋,里面装满了当初逃跑的时候从家族洗劫的古老名刀
他脱掉了拉面师傅的制服,摘掉了可笑的包头布,换上了黑夜般的长风衣,背后的旅行袋里插满了日本刀。他并不算很魁梧,但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皇帝端坐在高处,俯视屈膝在地的臣子们,眼神平静如水,但是水中藏着赫赫风雷。
无论何时,皇始终是皇,即便只是个末代的傀儡,他也有着自己的骄傲与高贵。
“来吧,面对万军之战!”
……
红井,如今这里一切的核心地带。
猛鬼众在多摩川的区域里打出了一条通往地下赤鬼川的道路,而在红井之上,他们修建了一座并不算是古朴的神社。
那不过是一件衰落破败的小小神社,年久失修的鸟居,堆满灰尘的神龛,还有一口已经干涸多年的古井。
很多时候建筑的意义并不是用来居住的,对有些人来说,建筑更多的可能只是一个象征,一个旧日回忆中一闪而过的幻影。
而当源稚生踏入这里的时候,他便无疑进入了这昔日的幻影之中。
源稚生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黄昏,承奉家族命令的他来到了这里,在那个叫自己哥哥的信任自己的男孩的身后,斩出了那背叛的一刀。
他的尸骸被投入古井之中,而他就像是逃避一样的离开了那座神社,用执行局的工作麻痹自己,将记忆和过往都埋藏进最老旧的书页之中。
但现在,他回到了这里,再一次面对自己一生难忘的记忆。
源稚生和风间琉璃环绕着古井缓慢地行走,好像这里就是舞台,演员们说着早已写好的对白。风间琉璃走动起来悄无声息,风拉开他的长袍,像是弱柳扶风的少女,而已经三度暴血浑身骨骼化的源稚生则发出披甲
武士般的沉重声响。鬼与斩鬼的武士,一切就像几百年前的传说,就像十年前的那一夜班。
“我还记得那个傍晚,那个可怜的孩子被他最信任的哥哥背叛,投尸井中。但他没有死,他的怨恨与死亡唤醒了在那神社里沉睡的我。”
风间琉璃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滑过那口古老的水井,眯着眼睛追忆道
“多么的巧合,那一天正好是我的封印散去的一天。那孩子的肉身对我来说无比的契合,于是我给了他一个选择,我要他的肉体帮我做事,而我,会帮他重新站在自己哥哥的面前。”
说到这里,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源稚生,即便继承了这孩子的记忆,他也不会对源稚生的行为作出任何评价。
一个被责任和道德,被家族和规则束缚的男人,选择用大义湮灭自己的亲情,这样的人在他漫长人生的记忆中,并不少见。
他见过不少,甚至于可以说见过太多太多了。被责任压垮的男人,这样的戏码已经不足以让他发出任何的感慨了。
“放心吧,赫尔佐格……也就是橘政宗,那个黑天鹅港首席科学家,用上杉越的精子制造出你们三个的疯狂科学家已经死了。不过说实话,你们只是换了一个更加糟糕难打的BOSS罢了。”
“我们的契约到此完成,孩子。我也该去我崭新身体的那边了。”
他轻声说道,随即便有一团耀金色的光辉从他的天灵盖窜出,瞬间消失在了天际。
‘风间琉璃’的表情一阵恍惚,没过几秒,他便抬起头看着源稚生,低声道
“哥哥……”
森罗的恶鬼,践行无数死亡的鬼之王,此刻却像是个胆怯懦弱,生怕哥哥责罚的孩童。
源稚生的心中一纠,他沉默了片刻,低声道
“绘梨衣在哪,稚女?”
源稚女胆怯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随即便是如恶鬼修罗般的狰狞可怖
“十年,阔别十年不久啊我的哥哥!你再一次见到我居然是新询问她的下落?”
“你总是这么敏感,所以我一直很烦你。”源稚生淡淡道
“既然已经回不去了,那又为什么要说以前的事?”源稚生站在原地不动,目光却始终跟随着他移动。
是啊,既已回不到过去,那么索性就用一场血来决定重逢后的欢喜与悲伤吧!
“对啊哥哥,你为了杀了我已经不惜变成鬼,那我又怎么能不以认真的态度面对你呢?”源稚女轻轻的伸出了洁白的手臂,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