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从未见过奥丁使用过冈格尼尔,从未见过他宣告自己的大神宣言,但现在,他产生了这样的恐惧。
直面不可避免的死亡时的巨大恐惧!
八足骏马马鬃飞动,空气中雷屑翻飞,冈格尼尔上翻动着死亡的黑色吐息,独眼之神的动作那么缓慢、强大而又优雅,这是一场仪式,场剥夺生命的仪式,那 支矛一旦脱手,托尔的生命便熄灭在这个世界上。
不是战争,不过是一场仪式,但正因如此才让人无比的恐惧。
冈格尼尔脱手而出,如树枝般的命运之枪锁定了托尔的心脏与死亡,它飞的非常安静,甚至说不上快速,因为死亡本就是安宁的事。那一刻,无所畏惧的雷霆之神看到了自己的死!
无法避免,无法躲避,有关于自己所有的命运和因果都被锁定了。如何抵挡,如何闪避,结果都是一样的。
托尔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准备以一个战士的身份迎来光荣的死。
但显然有人不这么想。
七色的彩虹洪流轰击在了这永恒冰冻的废土之上,伴随着愤怒的咆哮,浑身耀金,白发苍苍的众神之父高举他的永恒之枪,对着那把漆黑的死亡之枪投掷而出。
因果对因果,死亡对死亡,既定的未来在此刻遭到了修改,奥丁篆刻在永恒之枪上的‘命运’和‘因果’,压过了那把冒牌货的命运之枪。
轰然的金色洪流击溃了那死亡的黑色枝干,轰然耀眼的金光将那独眼之神整个轰飞了出去!
“父亲?!”
托尔惊喜的看着那搭乘彩虹之光降临的奥丁,勇气和胆量,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我们一起将他们击败!”
“闭嘴,托尔!”
奥丁毫不客气的斥责了自己的儿子,随后目光死死的锁定这那无垠的黑暗
“出来……面对我!”
“我就知道尼伯龙根没办法挡住彩虹桥的穿梭,即便我挡住了海姆达尔的双眼,也无法挡住你的鸦眼。”
伴随着分开的亡灵,黑袍人——不,应该说是傲慢,拿着融化的地面上的黄金面具,看着在彩虹桥衬托下威风凛凛的大神奥丁,轻轻的笑道
“那么接下来如何?继续战争吗?”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进攻约顿海姆?!”
奥丁手中的永恒之枪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只要对方的回答不合理,他绝对会选择出手!
毕竟就算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约顿海姆在名义上仍然是阿斯加德的从属。从属国受到了威胁和袭击,他必须出手。
“为什么要攻击约顿海姆?那当然是因为……我再给霜巨人们一个机会啊。”
傲慢轻笑着将面具丢给了旁边一个霜巨人的亡灵,在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面具附着其身,在凝结的寒冰之中将这个霜巨人变成了方才的独眼之神!
然后,它拿下了面具。
下面赫然是劳菲的脸!
“就是这样,奥丁。”劳菲的声音空洞而冰冷
“你的子嗣向约顿海姆发起了战争,我们之间虚假的和平就此撕碎!阿斯加德,准备迎接久违的战争吧!”
“你以为你能赢?伪装父亲的冒牌货!我们……”
“托尔,给我闭嘴!!!”奥丁用毫不掩饰愤怒的口气斥责自己莽撞的儿子,随后死死的盯着劳菲的脸,一字一顿道
“劳菲,想清楚你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如果你真的要挑起战争……你不会愿意接受这个后果的。”
劳菲要对阿斯加德宣战,这个行为本身没有什么,甚至在奥丁准备好的教育计划中这也是不可缺少的环节。
然而劳菲却染指了不属于他的力量。
不仅仅是劳菲现在变成的姿态,最重要的是他掌握的符文之力,如此强大的卢恩符文,象征着‘死亡’的符文力量,整个阿斯加德就只有两个人掌握或者曾经掌握。
第一个毫无疑问是他,第二个……是海拉。
也就是说劳菲或许已经用什么样的方法潜入了赫尔海姆,面见了海拉与她达成了某种交易换的了死亡的符文?
奥丁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他了解自己的女儿。海拉,残暴,冷酷,嗜血,好杀,但也是极端的骄傲。
她看不起除开阿斯加德人以外的一切生物,这种傲慢还与托尔单纯为自己幼稚的武力和他人颂唱的诗篇不同,是身而为阿斯加德死神的傲慢。
如果说托尔就像是征战九界之后的奥丁,那么海拉毫无疑问与征战九界时候的他一摸一样。
这样的海拉很难想象会和劳菲合作,但人心或许是会变得,或许……也说不定呢?
海拉终究会脱困并且为阿斯加德带来毁灭,奥丁明白这一点,但海拉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被放出。
奥丁所接到的预言,诸神黄昏必将到来,而他的大儿子将带领阿斯加德重塑一个更加伟大的未来!
如今,命运的丝线遭到了如此巨大的变动,预言的准确便不一定了。反抗了一辈子命运的奥丁,真的见到了命运的改变。
可他更多地是感到不安,感到烦躁,一切并没有在掌控之中时的烦躁。
挑战命运的神王,或许终究还是选择臣服了命运。
“奥丁,不要以为只有你们阿斯加德人可以调动世界树的力量。”劳菲冷漠的说道
“我们比你们这些入侵者更接近世界树,我们才是世界树的亲子!而你们,自诩为神的蠢货,不过是从伤口爬出的蛆虫罢了!”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