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承载着的恐惧仿佛找到了一个巨大的宣泄口,疯狂的朝着浩克涌来。
是的,诚然毁灭这座城市,缔造如此恐怖景象的是军团,但对那些人来说又有什么差别呢?
转换信仰的目标轻而易举,同样的,转移恐惧的目标也是如此。
这就是奥丁选择在这个时候将浩克放出去的原因。
因为古一在这里,古一可以纵容人类因为自己的缘故将不该招惹的玩意招惹到地球上——就像人类自己招惹了齐塔瑞人一般,她不会插手。
当然了,如果没有两个天父在身边,古一必然会出手改变。但既然有两个威慑的目标,古一就不得不收敛。
但这样也是有一个下限的。
如果宙斯和奥丁故意纵容对人类的屠杀,甚至亲自下场以杀戮制造恐惧,那古一无论如何也都会选择动手。
但只要把事态控制在‘自作自受’这个概念中,古一就没有理由跨过两个天父的面前动手了。
那无数恐惧的目标汇集在浩克的身上,他身躯之上的恐惧符文变得越发耀眼夺目,而扩散开来的那股恐惧,也在每一个人的心间蔓延!
那些被恐惧俘获了的使徒,他们的脸上纷纷浮现出了恐惧的符文,仿若失去了自我意识一般,本能而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走向了其他方向。
“未知=恐惧=不安=疯狂。”
沐风目视着一位新神的诞生,他看着那无形的思维世界荡漾的恐惧风暴,仰头将一杯神酒饮尽
是的,那无数恐惧的信徒将如瘟疫一般,将恐惧的真意带向整个世界。
而这位新神的诞生,意味着的是旧神的陨落。
那在无尽深渊之下怒吼咆哮的库尔变得越发的衰弱,这个本该在预言中为地球和阿斯加德带来毁灭的恐惧之蛇,被夺走了几乎全部的力量。
一个被彻底遗忘的神,若是再被剥夺自己本职的存在,那么他仅剩下的就只有一个阿斯加德人的本质了。
所以……他迟早会老死在那深渊之下。
沐风摇了摇头,奥丁果然是个残酷的君王。为了儿子还有阿斯加德的安全,他一点都不犹豫的选择让自己的哥哥以屈辱不过的方式死去了。
不过,这到底也不过是诸神的第一步棋罢了。
沐风抬起头,看着那划过天空的箭矢,玩味的笑着
“让我看看谁会笑到最后吧。”
128.冥骨之船 纳格法尔
赫尔海姆,幽冷的冥河之地
曾经的这里弥漫的除却死亡就只有孤寂,奥丁为了锁死自己的女儿,让她的力量成长不至于再被自己囚禁的时候增长到托尔彻底无法面对的地步,甚至不允许这片领域出现任何一只亡灵。
是的,不光生命无法在这里诞生,甚至就连可以停留在这里的死亡的形态都不被允许存在。
是的,即便是那些前来杀死海拉的英勇的女武神,都被奥丁抛弃,以不生不死的姿态永远的徘徊在赫尔海姆之外。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深绿色的旋涡被打开,一艘由无数死人的指甲与骸骨打造出的苍凉冥船,从冥河的尽头缓缓的驶入了赫尔海姆。
那船舱与甲板空无一物,只有幽冷的绿色冥灯,但却能清晰的听见里面传出的哀鸣和哭泣。
纳格法尔 龙骨亡者之船
它顺着九界的冥河而下,从源头驶向尽头,为死亡女神带来九界死去的灵魂。
就如奥丁收集勇者的魂魄打造他的英灵殿一样,海拉收集这些死去的亡魂,填充属于她的冥府的勇士们。
赫尔海姆的骸骨王座之上,海拉慵懒的坐在这里,王座下匍匐着她死去的爱宠魔狼芬里尔,而在那骸骨的高山之上,她远眺着纳格法尔的归来。
“冥狱女王,最后一批的灵魂已经被运送而来。”
骑乘者一匹犹如雾气和灵魂般不定型的鬼灵天马,一个穿着骸骨与血肉的铠甲,冰冷死亡面孔佩戴者骸骨面甲的女武神以沙哑的声音向海拉汇报着一切。
“我们流遍了九界,将所有已死之人的灵魂呈上为你打造死雾的战士。但陛下,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回到我们的‘家乡’?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再一次的直面众神之父?”
“快了,就快了。”海拉玩味的笑着,看着眼前的女武神,十指交叉戏谑道
“还是说你有这么的迫不及待?就像你们憎恨我一样,憎恨着阿斯加德?”
“布伦希尔德?”
“我们时刻煎熬在不生不死的痛苦之中。”布伦希尔德用那根本无法遏制怨恨的声音道,她那早已不存的身躯在冰冷的血肉与骸骨之下颤抖着。
“我们为众神之父献上了所有,但死后都无法回归世界树,甚至无法在赫尔海姆得到安息。只能在赫尔海姆之外永世徘徊。我们的忠诚和英勇都成为了笑柄,那辉煌的金宫,比任何地方都要肮脏!”
海拉笑了,笑的非常肆意。
如布伦希尔德这样的瓦尔基里,就是对她父亲最好的嘲弄。
那个征战宇宙,嗜血好战,手染无数生命的众神之父。此刻却丢下长矛捡起了书本当起了和平大使——但他做过的事情岂能那么容易就抹除?
他抹去了自己曾经残暴的历史,消除了他作为暴君的纪录,但是对于亲眼目睹过这一切发生的人来说,那是永远不会抹消的记忆。
所以海姆达尔学会了闭嘴也学会了闭眼,而瓦尔基里,则用她们的长眠捍卫了众神之父的‘荣誉’。
这些女武神甚至不惜为自己的仇敌宣誓效忠,为这个亲手杀了他们的冥狱女王而战,只为了向奥丁发起质问和复仇。
其实海拉并不是厌恶奥丁的冷酷无情,她是在厌恶奥丁的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