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瓦坎达的智械军团本质并不是电影中那所有意志集束与一个主体的简陋设计,而是接近于格式塔文明一样的结构。
皮米级芯片的技术让瓦坎达的每一个智能机械都拥有了相对独立的思考机能,他们哪怕是最为微小和基础的纳米虫单位都有一种弱人工智能的简单思考能力,而他们每一个区域分部链接,并且以拟态个体进行交互的特殊网络也保证了他们几乎不可能被病毒之类的网络攻防手段给一网打尽。
毫无疑问,这样的智械军团从存在本质上来说几乎可以看作一个全新的机械文明!
如果不是瓦坎达有意在控制智械军团的武器发展和扩张规模,一年战争到现在死的人就不会只有这一点了。
一旦这样的智械们觉醒了自由意识,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会化身‘铁心灭绝者’一般的角色。
而很显然,瓦坎达迄今为止都没有放弃这股可怕力量的打算。
每每考虑到这个问题,托尼几乎都感觉自己的焦虑症要爆炸了——于是,既然搞定不了自己的敌人,那就索性去做一个能够反制他们的武器!
托尼当然也想过自己这么做的隐患,但奈何——他实在是控制不住那只手啊!
但他多少还是考虑过最糟糕的情况,或者说以他的焦虑症,他第一时间去考虑的就是事情最糟糕的发展。
如果他制造的兄弟眼在其他种种无法预测的情况下叛变了,那么他必须掌握一种可以反制他们的手段。
于是,托尼选择在制造‘兄弟眼’的时候也添加了一个特殊的设计。
即‘机械飞升’计划。
这项技术是基与沐风赠送给托尼的‘精神感应骨架’技术,这项技术所制造的特殊元件耦合成的金属可以极大程度的放大人类的脑电波,将精神力扩散到一个夸张的水平。
而基与这项技术的拓展性,托尼选择了在其散布的每一台兄弟眼母体上都携带一块精神感应骨架的金属元件‘王冠’,以达到人脑扩散的脑电波经由母体的扩大,进而控制所有分体终端的效用。
常规来说,人脑的计算能力根本不具备如此天文数字的夸张运算能力——可New type那经过精神感应骨架增幅后的精神甚至能做到干涉物理现实,而只要进行更加合理化的运用,成为控制这一切的关键也未尝不可。
做出了这么一项保险的托尼,开始放心大胆的为‘兄弟眼’设计更为致命和精妙的技术支援及武器元件。
这种拓展武器技术并不仅仅局限于单纯的钢铁战甲——现在的托尼早已脱离了对钢铁战衣的执着。
毫无疑问让一群AI控制的武器单位使用实战水准低下的钢铁战衣是对战争一种滑稽的亵渎。
但是不够,托尼觉得还是不够。
如果要对付沐风,对付瓦坎达,光是常规武器根本就无法做到有效的应对。
他需要对超级武器技术的解封!
所以,虽然瓦坎达公约明令禁止了实用超级武器技术的条约,但托尼还是在暗地里违反了它。
托尼选择将纳米虫群技术,天象风暴技术,还有最重要的皮姆粒子湮灭武器技术全部搭载在了兄弟眼的上面。
然后,托尼又选择在兄弟眼的数据终端上传了超过二十万人份的DNA数据,以及一阵套完善的人体克隆技术。
至此,这项武器才终于符合了托尼心目中对它的定位。
那就是——人类最终极的,也是最全面的工业集合体。
即便是人类灭亡,也能无中生有的将人类重新塑造而出的文明载体。
兄弟眼,人类最终极的防线就是如此,是即便人类在与外星文明的战争中失败遭受灭绝,也能重头再来的资本!
看着眼前那虚浮在空气之中,宛如一团光影组成的蓝色大脑的事物,托尼轻轻的吐了口气。
他终究还是完成了这个可能是人类历史上最危险的武器。
控制权紧握在他的手中,就在他的面前。
托尼沉默的看着那桌上金色的王冠。
那是由最紧密化的精神感应骨架打造的王冠,只要用它,托尼·斯塔克的精神将会进入兄弟眼的母体之中,并随时可以开始进行自我复制作业。
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八变十六,十六变三十二,三十二变六十四……
以指数型疯狂自我复制与扩大化的兄弟眼将会以远超人类上限的恐怖生产力自我繁殖。
其实这么看来,人类对比起AI其实根本就没有优势可言。
无论是计算力,还是执行力,还是纠正性……人类对比起AI几乎一无是处。
现实不是文学作品,不会因为基与人文主义的根本而强行抹除差距来判决人类获得最终的胜利。
人类喜欢歌颂勇气,歌颂感情,歌颂自认为伟大的一切。可是这些的本质也不过是大脑激素分泌后的产物罢了。
他们并不高贵,也不伟大。
托尼看着自己亲手缔造的事物,双手微微颤抖,捧起了王冠,眼中浮现出了一抹决然。
是的,他后悔了。
在费劲心思打造出了这项武器之后,他还是后悔了。
他似乎一下子就想通了,相比较于他缔造的东西,人类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低效,那么的……腐烂。
只要仍旧有例外存在,那么特权便是不可避免,那么腐败就会滋生,那么前进的脚步就会被牵绊。
他打造出兄弟眼最初就是为了抹平这种特权的腐败不是吗?但这不也正是印证了AI对于人类的超越性。
制造出这么一个可以全方位替代人类的物种……真的好吗?
即便是为了防范自己的敌人,但是这种因为可能的威胁而造出更大的威胁,在威胁博弈之下的行为真的值得推崇吗?
托尼似乎想明白了这些,他放下了王冠,穿戴上了旁边的钢铁战衣的手甲部件。
这样的东西不应该存在世上。
就在托尼准备毁掉它的时候,一声突兀的枪响,划破了房间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