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了那恐怖的黑暗，知晓了那宇宙诞生之外的恐怖，为了保护地球和自己珍爱的一切，托尼·斯塔克选择了走上这条黑暗之路。为了人类的纯洁性和生存，他毫不犹豫的下达了比希特勒还要残忍无数遍的屠杀命令。

以数百万人的生命为代价，以国家权力的颠覆为祭品，他最终走到了这一步。

但是然后呢……他应该怎么办？

同样的事情，托尼缺少一个可以作为参考的对象，甚至就连萨诺斯，与他而言都是截然不同的案例。

萨诺斯是在自己的族人因愚蠢走向自灭之后才走上了疯狂冷酷的道路，而斯塔克，是在阻止自己的族人走向灭亡。

他成功了不是吗？

但他却还是给世界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麻烦，而且究其根本……托尼并不能确定在他之后他所解决的这些问题，是否还会卷土重来。

这样的不安，促使着托尼让他想要选择去做一个守望者。

作为一个守望者人类的文明，直至危机过去亦或者无垠的黑暗吞没他们脆弱的一切为之。

换句话说，托尼的理性思维告诉他要‘苟且偷生’

这不是懦弱，也不是胆怯，自从托尼做出了如此的行经，选择以如此残忍的方式达成目的的时候，他便已经与懦弱和惧怕没有关系了。

他只是……他只是……

他只是退缩了而已。

他出现在了这里，只穿着一身简单的，自己最初也最有代表的MK3战甲，其实就是他退缩的象征。

他没有勇气，也没有决心苟且偷生，去作为一个人类的守望者继续存活下去了。

他渴望着死亡，渴望着终结，他害怕继续活下去，去看着自己缔造的残忍局面，去看着自己一手造成的悲剧。

寻求死亡，其实才是懦弱的象征。

在见证了那恐怖的黑暗，窥伺到宇宙终极恐怖时的托尼·斯塔克畏惧的疯狂了，而他疯狂的守护却也是他脆弱的感性所无法承担的。

托尼其实是个很容易被感性所影响的人，山洞里的伊森也好，索科威亚后的被害者的母亲也罢，甚至是冬兵的录像……

他的感性远远没有萨诺斯那般坚韧，他可以在疯狂的驱使之下选择如此残忍却卓尔有效的方式守护人类，却缺乏在这一切之后承担的冷酷与勇气。

托尼那垂死的眼神看向了前方，他知道，来杀他的人来了。

“托尼·斯塔克就在那里……我觉得他或许有什么准备的后手也说不定。”

希尔特工对着一旁的尼克弗瑞低声道

“我感觉不到任何的后手，而且我们这里有这么多的英雄在，他翻不了天的！”尼克弗瑞挥了挥手，冷冷道

希尔特工看着这样的局长，欲言又止。

尼克弗瑞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从容和冷静，他对斯塔克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其实正是因为他的理智已经被焚烧殆尽了。

托尼毁掉了神盾局全部的基础，美国几乎被他完全颠覆，与之相比，数百万人的杀戮反倒是在其次了。

尼克弗瑞失去冷静的地方就在于此，无论他贪污了多少经费，无论他盖了多少的秘密基地，如果美国完蛋了，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尼克弗瑞真的为之疯狂的地方不是托尼的背叛或者国家的沦陷，而是他完全失去了掌控和理解世界的基础！

亚历山大说的没错，他和尼克本质就是一样的人……

“我们还要让罗德上校出面吗？”希尔特工低声道

“我们答应了他……还有佩珀女士，我们需要让他们见一面吗？”

尼克弗瑞很想拒接，然而很显然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对这些英雄和军人控制的基础。

战争机器完全枉顾了尼克弗瑞的命令，径直带着小辣椒落到了托尼的面前。

“托尼！！！！”

小辣椒看着自己爱人那如死灰般的面孔，酝酿准备了无数的言语一瞬间都说不出来了。

“佩珀，罗德…….”

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与自己最好的兄弟，托尼的嘴唇微微的动了动，轻声道

“让你们来动手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罗德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托尼，因为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应该大声愤怒的质问这个毁掉了自己国家的人吗？他应该斥责殴打这个刽子手吗？还是应该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怒斥他背叛了他们彼此的友谊？

或许在他站在这里之前这些话都在罗德的心中涌动过，但是现在，他真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惨剧已经发生，事情已然做下，什么宽恕的指责，都不过是毫无意义的。

尼克弗瑞不在隐藏，他下令所有的超级英雄，幸存的特工，士兵们直接上前。

不远处还有十几架战斗机封锁了天空，尼克弗瑞出动了所有的有生力量，去杀死他昔日最看重的英雄。

托尼没有畏惧，也没有任何对生的希望，他只是看着那些人，看着这些被自己直接或者间接残害了的人们。

道歉的话？那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啊。

托尼认为自己是该死的，但他从头到尾不会也不可能认为自己是错误的。

他是正确的，他只不过是选择了一个糟糕的方式来做一件正确的事情罢了。

“托尼……斯塔克，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尼克弗瑞深吸一口气，他看着这个毁掉了他的国家，他的事业，他铺垫的一切未来的男人，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