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恐惧甚至超出了当时知道自己其实是斯塔克的事实，超过了知晓自己身处于一条恐怖的命运链条的事实。

因为他深知这个世界的死亡是多么坚固的一条铁律，灵魂的归处不是天堂和地狱，他们终究会属于死亡。

‘园丁’的光能是否可以从那位神秘而伟大的神祇手中夺得灵魂的归处呢？斯塔克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但或许唯有一个东西能够证明这一切。

“……我们走吧。”

斯塔克抱起了小辣椒的尸体，沉默的走向了迷雾的深处

331.机灵

“我回到了曼哈顿岛，很幸运的是，我在这里拿回了我藏起来的心灵宝石。”

斯塔克摆弄着手中闪耀淡金色光辉的宝石，轻声道

“我的灵魂是特殊的，沾染了命运与时间的洪流。这颗宝石对我这样的灵魂是会起作用的……最起码在这个层面上，我已经证明了我是一个切实活着的人。”

“事实上，克林特，你也是一样的。”

斯塔克静静的注视着鹰眼，虽然他没有说什么，可那一瞬间如潮水般涌上的记忆还是让鹰眼在迷茫之中满眼恐惧

他似乎一下子便回想起了许多的记忆。

为什么他会笃信自己的妻女仍在已经是一片死地的曼哈顿？

为什么他会是那个唯一幸存的人，活着走出这片恐惧之地？

哪怕他是个能够在无尽恶劣的环境中幸存的人，难道他的妻女就……

鹰眼在恐惧之中后退了半步，他看着斯塔克，而斯塔克淡漠的眼神却让鹰眼确定了这个可怕的事实！

在那无数涌动的记忆之中，这一年来与妻女所有温馨的画面都变成了虚幻的假象。所有经历的一切，所说的话，都是‘虚无’的！

“这不可能——他们，他们不会是假的！！！”

涌入的疯狂如海浪一般摧毁了鹰眼的理智，他一把抓住了斯塔克的衣领，低吼咆哮着

“他们当然不是假的。”斯塔克看着鹰眼，淡淡道

“你难道不好奇，这个曼哈顿，这个纽约是怎么回事吗？”

一股无形的推力扯开了鹰眼的双手，那环绕着鹰眼的机灵却发出了他妻子的声音

“克林特，你有这成为守护者的才能，你有运用光能的天赋！”

此刻的鹰眼完全不在乎这些，他直接拨开了这个环绕自己的机灵，走到斯塔克的面前大声质问着

“斯塔克——告诉我，告诉我一切！！！”

“……你所看到的整个纽约，都是光能塑造的幻影。”斯塔克淡淡的说道

“但他们也都是真实的幻影，克林特，我无法对你解释光能的本质，但你只要知道，它所创造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园丁的力量本质是创生，是生命诞生的基础，在花园之中，种下种子并维持花朵成长的是园丁，而扬谷人负责的是调整生态与剪除枝叶。

从这个故事上便可以简单的理解，光能的力量就是创生的基础，从无到有，或者说从本质塑造存在。

灵魂与生命，组成这些东西的本质又是什么呢？

无论是现在的斯塔克还是过去的奥创，他其实都无法理解这个命题。

因为哪怕是过去将自己的‘灵魂’转嫁到了一具太空死灵的活体金属躯体上的奥创，本质也只是转移的灵魂。

他无法理解灵魂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因为无论如何分解，如何利用，他们都无法将灵魂解离为一些可以逆向重构的物质。

甚至就连整个太空司令恐怕都没能理解构成灵魂的方式吧。

否则他们早就放弃自己冷冰冰的机械之躯，重新拿回自己的肉体与灵魂了。

源暗无法做到重构灵魂，黑暗的本质是夺取，扬谷人的力量也只能剪除枝叶调整环境而不能撒播种子。

即便是科技强大到足以重塑时光重构宇宙大爆炸的太空死灵都无法做到重塑灵魂。

毕竟那已经涉及到了神秘的‘死亡女士’所在的领域，从无到有的重塑一个灵魂，即便是那些维度领主也做不到这点。

他们顶多只能做出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或者干脆用平行世界的其他灵魂替代之类的。

但仅仅只是得到了无限宝石，并且从中获得了光能馈赠的斯塔克，便能做到这一点。

虽然他也无法理解这力量的本质和道理，就像是原始人看着一台超级计算机一样。

他甚至是处于一种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状态和莫名的知识的牵引下，从无到有的制造出了这些机灵。

就仿佛那神秘的‘园丁’正站在他的背后，操控着他的一举一动一样。

但这并不妨碍使用不是吗？

而且斯塔克其实也已经初步的‘理解’了光能塑造生命的方法。

存储于机灵之中的光能似乎纪录了他灵魂的姿态，每当他死去灵魂‘离去’之前，光能便会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将灵魂重新接引并且回归到肉体之上。

或者说，当他的灵魂无所归处，在没有和墨菲斯托这些维度魔神签订契约的情况下在死亡的瞬间消散时，机灵便回按照其内部储存的灵魂的‘模样’重构那些分散的粒子。

于是，死而复生这样的事情便达成了。

往简单点来说就是如此，可要往深了说，这样到底算不算是一种复活，的确是个伪命题。

但在奥创看来这其实没什么，构成每个人基础的不就是每一颗细胞与每一粒分子吗？如果灵魂真的是以某种特殊的‘分子’的方式存在着，那重构又为什么不算是复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