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包子发誓:“如有虚言,英语挂科!”
某人于是深信不疑:“那就好,算这家伙还有点品。”
包子急忙点头,她听到肯定他的话都很赞同,仿佛被认同的是她自己:“是啊,他虽然抢你的怪还找人轮你的号,可是他真的是个好人……”
此话一出,谌杨蕾蕾双目圆瞪,然后包子便恨不能揪掉自己的舌头。
“我是说我怎么老看着他就别扭呢!”蕾蕾MM无名火终于找着了倾泄口:“原来是这个贱人!!”
包子连皮带馅都悔青了:“蕾蕾……”
“闭嘴!!”某人怒指欲图挽回什么的包子:“你个不争气的包子,你忘恩负义、你认贼作父!!”
包子心虚:“我……”
“不仅如此啊,你现在居然还敢喜欢他!!”
包子开始装可怜:“呜……可是人家一个人在游戏里,很寂寞嘛。你誓言坦坦地说要罩着人家,结果不到两小时就弃了人家独自走了。九黎空旷,我一个一无所知的小白游走大荒有多可怜你想过吗……”包子血泪控诉,某人终于心虚:“咳,好吧,这些陈年旧芝麻就不准再提了。你以后别靠他太近,这对你没好处。”
当时蕾蕾MM没怎么往心里去,她和包子自初中到大学的同学,包子的性格,她自认太了解。就算是再怎么喜欢,也顶多是压在心底任它们烂掉。
毕竟就一游戏里的网友而已,他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一旦分开,还能有什么事?而且十八九岁,花儿一般的年龄,这种喜欢,能持续多久呢?
晚上会长大人过来接了一干人等去吃饭,彼时动漫社几个男生已经完全唯会长大人马首是瞻,探索着这个世界他们未知的地方。会长大人坚持酒桌是男人的世界,给谌杨蕾蕾、包子等几个女生倒了饮料,包子默默地听着他们谈天说地,她坐在他旁边,听着他谈笑风生。
桌上的少年都带着几分敬畏看他,阅历是这个年龄段最渴望的东西。他和几个少年喝酒,他们虽然平时也叼根烟作成熟模样、自吹自擂那些光辉事迹,但若动真格的,又怎么比得上已混成老油条的会长大人。
而会长大人其实什么也没做,他不用抽烟来装点他的成熟稳重,不点稀奇古怪的饮料酒水来表示他的品味潮流,也不会大谈女人、群架、获得奖项之类的光辉事迹,只是餐桌上不论坐次,上菜的服务员一眼便可以认出谁是主客。就好像真正的大牌服装不需要多另类张扬——但是往往一眼便可以看出其价格必然不菲。真正的成熟,永远不会浮于表面,而成熟男人的魅力便在这般低调的姿态上尽显无余。
这是那个花季的人完全不能抗拒的东西,包子觉得离他近一分,便更迷恋他一分,越陷越深。
饭局至中途,包子终于鼓起勇气和他说话:“师父,你要回去了吗?”
饭桌上很吵,他要埋头才能听清她的话,于是那一瞬她嗅到他身上的酒气,还有淡淡的烟草味道:“嗯,这边也没什么事。”他揉揉她的头:“好好读书撒。”
这样的宠爱却已经不能让包子满足,他又要走了,以后又不知何月何年能再见上一面。从此以后她与他又要回到那个大荒,变成没有表情的刺客荒火。包子突然觉得害怕,又将隔着游戏里他的夫人,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踏着大荒地图,一遍一遍查看他的去处,将心事埋得很深很深。她突然有一个让自己都害怕的想法——这样当面的告诉他。
脑海里正邪在缠斗撕杀,一个声音告诉她前面是繁花胜锦,另一个声音告诉她那不过是悬崖绝壁。
思维混乱,包子觉得自己应该喝点酒。
她真的为自己倒了酒,躲在众人的谈笑声背后,默默地啜饮。廖落中王斌过来告诉她自己的电话号码,他很仗义地拍她的肩:“以后有事就打哥的电话。”那时候殊小沐已经有些头昏,连听力都不那么灵敏。她找了自己的手机拨过去,会长大人已经在警告“骑摩托车的”:“别带她和你那帮子朋友一起混啊!”
王斌回答什么,包子却未能记得。
酒足饭饱后,会长大人仗着路段没有交警,依然送大家回去,出门时有打扮极是清纯的女人很乖巧地打招呼:“汉哥,过来了?”会长大人微笑着点头,擦身而过时很是暧昧地拍拍她的背,没有多说什么。
车到A大南校门,包子终于鼓起勇气:“师父,我……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会长大人点头,谌杨蕾蕾却没这么好说话,她下车便开了副驾驶座的门来拉包子,包子很镇定地推开她的手,她的表情从未那么正经过:“我一会就回来。”
蕾蕾便只有缩回了手,终究只是同学,就算是七年之谊,包子爸妈都再三托她照顾不成气的包子,她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早点回来。”她说这四个字时的神情,让包子相信如果今晚夜不归宿,她会打电话给自己父母通风报信,这比报警都可怕。
所以她很肯定地点头:“马上就回来。”
而他只是将车调头,开去了小区的车库:“想跟师父说什么?”
他倒着车,语气一如平常。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像包子这样,她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很多,真正努力争取过的,却极少极少。青涩年华时的表白需要多大勇气?未曾尝过相思得失的人,不会明白。
这个世界不是大荒,我们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没有准确的计量数据,但是那一次开口,包子觉得耗尽了生命前半段所有的勇气。脑子里想了千万遍,可用的词汇越来越少,包子怀疑是不是这样重复、大量读写已经造成了大脑的物理坏道。
“师父,我……”她真的有些醉了,脸上带着酒后的红晕,车灯隐约的光点落进那双眸子里,灿若星辰。有一种说法叫做借酒遮脸,没有这三分醉意,这般青涩的告白也根本无法出口:“我喜欢你,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