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个小型的无线电装置,便成为了作战中撕裂对手的利器。
哪怕是死士们无惧死亡,更不会害怕在黑暗之中误伤,甚至误伤自己人,但保持数量上的优势必然是量的保证。
同时无线电网络的连接,能够最大程度地保护战术层面的配合,进一步发挥数量上的优势,辅以枪械数量的优势,完全有机会在抓住一个破绽的瞬间就终结掉某人的生命。
可惜,一方通行从来就不是那种会老老实实按照他人规划行动的家伙。
某人充分地抓住了对方死士部队必然会依赖无线电作战的这一情报,在利用整个回收设施电子信号不佳的条件下,反向利用本身为他而设置的陷阱,利用自身的知识在敌人的网络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插入一张足以撕裂战线的鬼牌。
尽管,死士部队里有敏感的人察觉到了些许异常,但这份异常所产生的迟疑就是一方通行所需要的真正鬼牌。
高空落物的精确计算,敌人行动模型的预设参考,这片战场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必然的。
处于惨叫声回荡的空间之内,一方通行也在无意识间露出了久违的真正残忍。
或许是回忆起在上一幕的时候,见到了芳川桔梗的缘故吧。
不由得让某人想起来曾经对那位难得有良心的女研究员说过的言语。
“你以为自己是在跟谁说话呢?”
“本大爷啊,可是毫不犹豫地将那家伙的同伴,足足一万个都全部杀死的凶手啊。”
“恶党怎么可能会去拯救他人呢?”
“我只会杀人。”
“是不会救人的。”
仔细想想那个时期的某人确实还未真正思考出一条能够真正救赎自己以及救赎他人的道路。
如今,足足经历过一个完整且无比真实世界的一方通行,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远远要超脱于学园都市状态下的他自己。
如同昔日犯下的罪孽不会轻易消失一般,存在于躯体内的杀戮本能也是不会改变的。
因为无线电鬼牌以及高空落物的关系,死士们支离破碎的小组被迫瓦解,即便是对方注意到他们已经被算计冲散,分开各自的守备范围也无济于事。
毕竟,黑暗之中人类个体的近战强度就足以决定很多东西。
在过去不短的时间内,一方通行凭借着非人级别的学习能力以及计算与实践能力,再加上教授的对象本身都是一个世界级别最为顶尖,最为善战的守护者。
本身某人的近战造诣就已经达到了一个无比恐怖的水平。
就算是失去了庞大计算的强化,失去了长期以往为了应对这样局面的身体,存在于一方通行千锤百炼而成的神经反应速度以及各式各样的近战技巧都不是区区死士这样的东西能够应对的。
条件具备之下,这群针对性技巧的死士也就不再是敌人。
只是移动着的尸体。
那些残余死士们,被迫打散的小组成员们又各自分散在不同位置,使得他们之间的间距过远,哪怕同僚想要有心支援也肯定无法做到及时有效,而回收设置内部复杂的地形,除了一方通行这样拥有非人级别记忆能力的怪物,整个设施内没有人能够做到利用地利。
这就意味着一方通行在迅速干掉落单者之后,依然有着充足的时间却转移,甚至攻击的间隙只需要小心一点,甚至能够不用在意单层通道的情况。
(就让本大爷加速一下游戏的进程吧)
潜伏于黑暗之中的一方通行,在悄无声息地情况下来到了又一个目标的后方。
在不足五米的条件下,即便是某人处于半残疾的状态,也需要三步就能够进入发挥技巧的范围,在没有超能力加持的状态下,挥拳是不会发出巨响的。
那是表面看上去朴实无华,实际拥有着隔山打牛的效果,能够轻松击穿头盔保护的非人拳击。
凡人的后脑本身就是基础的反射,况且后脑骨骼在全身骨骼之中都是最为脆弱的那一块,十分容易受到外界冲力的影响,再加上后脑的延髓是人体的活命中枢,在重击之下会直接让神经损坏,脑干部又连接着脊髓,随之而来的结局便只剩下瘫痪或者死亡。
只见这个死士的大半边身体一边像剥皮的牛蛙般在颤动着,一边朝着左边摔倒在地板上,想要紧握在手中的枪械直接滑落到前方的位置,即便是对方的求生意志很强烈,但受损的神经以及延髓可不会讲道理,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像想象那样再次拿起武器反击便沉浮于强烈的睡意之中,再无半点苏醒的可能。
一个又一个,亦如一步又一步的前进,当一方通行顺利地解决了所有死士部队又再三在确认对方无增员后,决定脱离这个回收设施。
就在某人以为眼前的一切会像上一幕般消失的时候,他发现外面的世界正在下着豪雨,是那种在学园都市时期气象信息会专门提示降雨量的坏天气。
前方有一个老旧的公寓。
两个穿着奇怪的人站在公寓的门口。
其中那个高大的红发男性半靠着栏杆,一只手卡在门框上,仿佛房间的内部有什么凶猛的东西就要冲出来,金属的门框微微弯曲显示着他的紧张与力量。
(不是一个普通人)
就在一方通行衡量着对方以及对方的那个看起来穿着涩气的女性同伴会是新敌人的可能性之时,某人注意到那个男人的肩膀在发抖,随后便是猛得蹲下,嘴里大声地呢喃着什么,就像是小说里面魔法师的咒语。
“依据克劳利....被称作二十世纪最伟大.....魔法师......应用天使捕捉法,建立妖精的召唤,捕捉,连锁。”
(魔法师?咒语吗?)
就在一方通行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脸上的人性在逐渐消失,像是个无力的弱者般近乎哀嚎地向女同伴求助。
“神裂,拜托了你。”
“再一次,再一次,把她的记忆完全消除吧。”
那撕心裂肺的哀嚎请求,似乎刺穿了一方通行的思考,抵达了他心中最为柔软的部分。
就在某人打算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听到那个破旧公寓的房间内传来一声包含痛苦,但没有太多迷茫的呐喊。
“....给我等一下啊!”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之中蕴含的强烈执着,赫然是一方通行曾经作为对方的敌人之时,在某个夜晚所听闻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