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立香与迦勒底的阴谋

……那突破天际的光和热，在一时间连同视觉和声音都遮蔽掉，让人甚至以为世界化作一片虚无了。

在太过巨大的震撼面前，人是真的会失神的。

连时间具体过去了多久都不知道……可能是一秒，也可能是十秒，甚至说不定在一分钟以上……玛修才恍然回过神来。

宕机的大脑开始重新启动，重新链接上意识的视觉和听觉神经开始传导数据，让玛修想起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对，首先是自己的前辈召唤出了三骑迦勒底中最高水平的TOP从者，全力以赴使出了最强的宝具攻击……然后，然后……

“——前辈！！”

比起抬起头去看提亚马特的伤势，玛修的身体要比意识更快，马上一转身抱住了迎面倒下的立香。

但是在自己的身体接触到她的一瞬间，玛修马上惊恐的倒吸了一口气，声音失调的完全不像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

“好烫！？前、前辈的身体——前辈！请您别吓我啊前辈！前辈——！！”

“——罗马尼！切断冠位礼装的魔力！”

另一边的梅林那突然变正经的声音也传不进了玛修的脑中，她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了立香身上，已经错乱如麻了。

虽然亚从者的力量比人类高得多，玛修也早就习惯抱着立香了，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立香的身体如此沉重。

冠位礼装上闪闪发光的拟似魔术回路不断蹦出火花和电光，明暗跳动的像是老旧的电器，发出令人不安的热量。

而且不止是礼装本身，立香的脸和手的温度也滚烫的吓人，完全是高烧状态。

魔术回路负载过度可是货真价实危及生命的事情。即便立香的身体本身只充当着中继器，那也是足够把她的神经烧毁个几十次的量了。

而随着迦勒底那边的供能切断，冠位礼装的一切功能都随之切断，变回了那紧身衣似的原始造型。

就算是玛修，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勉强自己的立香。

比她的感情更快的，眼泪已经擅自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滴落在紧紧抱着立香的手上。

“前辈、我现在马上送你回去，前辈！——牛若丸小姐！大家！请撤——”

在玛修抬头大喊的同一时刻，突然产生了某种咽喉被猛的遏住的错觉。

不对，那不是错觉。而是某种太过强大的力量，令她作为生物的本能宕机了。

在仿佛时间静止了的空间中，玛修抬起的视线愣愣的望着天空……望着那似乎能触及到天空的巨人母神。

——提亚马特，正在看着这边。

旁若无人的、强大无垠的……到刚才为止都完全没把脚边的这些渺小存在放在眼里的母神，现在正低着头，看向了她们。

提亚马特究竟是什么表情呢……现在的玛修已经完全无法理解了。

只是，在她那映照着星辰内海的双眸之中，摄人心魄的红色光芒正在聚集——并在这刹那之间已经放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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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香还是第一次知道，人的心跳原来是能跳的这么快的。

像是在求救，也像是在悲鸣似的。自己的心脏正不顾一切的拼命鼓动着，努力的将血氧输送至身体的每个角落。

但无论心脏如何加快，自己的气管却一动不动的不受指挥。

就算张大嘴也没有空气进来，自己就像到了岸上的鱼，什么东西都无法通过喉咙。

自己的身体过热，每个细胞都在发出悲鸣，燃烧着能量拼命挣扎求生。

烧尽的魔术回路正在嚎叫，想要将自己的血液也一起煮沸。因为魔力已经透支，所以就盯上了自己的生命力。

就算自己只是个连魔术刻印都没有的不入流的魔术师，回路本身却已经有了求生的意志。拼命追求这种东西的人，魔术师真是一群怪胎。

如此的濒死体验是立香头一回经历。人类的身体竟然能够产生这种连思考能力都剥夺的高热，真是不可思议。

但是，立香最后仅剩的一点本能，却近乎可笑的感到了一丝丝欣喜……因为自己被逼入绝境，而感到兴奋。

这是自己早就该经历一次的绝境。

一个个特异点、一次次战斗走过来，成为所谓世界最后的御主已经快一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将自己逼入绝境的死斗。

这绝不是因为至今为止的特异点都不够危险。单纯是，自己从来没有经历到这些危险，一直都有着某人保护着的安心感罢了。

所以这是他替自己承受下来的压力。是代替了自己，由他一次次的拼死战斗承担下来的，自己早就该体验一次的痛楚。

——真好。这下子，自己终于能嘲笑他了吧。

看吧看吧，你终于没法保护我了吧？没办法把我一脚踢开了吧？

就算是你也不是万能的吧？我可是努力了哦，受伤了哦！但你这次却没能保护我，没能把我该做的工作全部抢走，肯定很不甘心吧~？

我就是想看你这个表情~！

什么“必须以自己的性命为优先”啊！什么“有人受伤的话我会生气的”啊！老娘早就看不爽你这种老妈子的态度了！

总是擅自一个人做的那么完美、总是擅自把别人当做需要保护的对象——现在也终于有你保护不到的时候了吧！有你到达极限、必须让别人自己去拼命的时候了吧！让你好看——！

啊啊……畅快，实在是畅快。尽管身体在悲鸣，立香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