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冰窖遭到了入侵,有人试图释放被关押的次代种。”审讯官并没有隐瞒,这在校园内不是什么秘密,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我靠!”芬格尔瞪大眼睛,“你们不会怀疑我干的吧?我吃饱了撑得去释放那头龙?”
“不,你身上的嫌疑是入侵冰窖。”审讯官耸耸肩,帮着芬格尔拆除测谎仪,“据楚子航说,有一个使用‘青铜御座’的人与他一起击退了疑似龙王的目标。”
“SO?”芬格尔几乎尖叫了出来,“要不要这么草率?就因为我的言灵是青铜御座,所以你们就怀疑我?那犯罪嫌疑人他爹是男性,等量代换一下我是不是变成嫌疑人的父亲了?”
审讯官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他将测谎仪拆卸拎在手里:
“谁让学院内只有你一人的言灵是青铜御座呢?我们也是公事公办嘛,再说也没有把你怎么样。”
“还没有怎么样呢?”芬格尔梗着脖子,“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创伤!你们执行部不赔我十万八万的别想这件事就算了!”
“这样吧……”审讯官没有生气,正在收拾笔记本电脑的他抬起头,微笑着面对芬格尔,“你向部长打一个申请条,正好把我今天的加班费也申请出来怎么样?他就在隔壁,用不用我给你引荐一下?”
一听到施耐德教授的名字,芬格尔变脸极快,连忙摆手:“不了,不了,你们忙,我回寝室睡觉了。”
此刻正好有人从在外面打开了门,还有氧气小车的推动声。芬格尔与来人擦肩而过,根本不敢看他,一溜烟地离开了这里。
“部长……”审讯官立正行礼,那张恐怖的脸正是施耐德教授。
“怎么样?”沙哑的声音问。
“从现有的手段来检测,芬格尔是清白的。不过……”审讯官没有说完。
这次审讯以执行部的作风来说连玩笑都算不上,基本就是走一个必要的流程吓吓这个家伙。
他不明白向来以冷酷著称的部长大人为何如此网开一面,就算不动用那些酷刑,由陆离教授发明无毒且无害的硫喷妥钠吐真剂远比测谎仪要更具有信服力。
“芬格尔终究是学院的学员,无论是他身为A级还是堕落为现在的E级,有些事情只能点到为止,不能过激。”
施耐德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幽幽地说道:“何况有两个人为他作保。”
“谁?”审讯官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他心说莫非是校董会的请求,芬格尔这厮常年留级每次校董会都有人想要开除他,但最终这些意见都被驳回了。
“副校长和陆离教授。”出乎意料的,施耐德说出了两个名字。
这两个名字在卡塞尔学院内可谓是如雷贯耳,前者虽然老不正经,但也是货真价实的炼金术士,这座学院的奠基石之一。而后者更不用多说,翻开卡塞尔学院最近半年的功劳簿,每次战役他的名字都毋庸置疑地排在首位。
“芬格尔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吗?”审讯官暗暗吃惊。
这两个名字在卡塞尔学院内举足轻重,尤其是副校长,基本不会对校务方面发表任何意见(除了举办泳装选美大赛这种不着调的要求以外),竟然也在关注着芬格尔?
他本想再问些什么,可施耐德部长已经推着自己的氧气小车离开,只留下一个萧索的背影,仿佛想到了某件伤心事。
第三百二十二章 刚到学院吃了一肚子的狗粮
楚子航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眼皮沉重,像是灌了铅一样,费了好大劲才睁开一条细缝。
这种症状来源于服用的药物,距离上次‘冰窖入侵事件’已经过了半个月,外伤因为路明非的‘不要死’快速治愈,可精神上的伤势很难缓和。每次闭眼都能听到那个雨夜的窃窃私语声,无奈护士只能注射镇定类的药物让他快速安眠。
“感觉怎么样?”忽然有人说。
声音的来源是加护病床的窗边,那里摆放着一张椅子。年轻的教授沐浴在阳光中,脸上的笑容也带着温暖起来。
“陆教授……怎么……”楚子航的话没有说完。
陆离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西服外套就挂在椅背上,修长挺拔的身姿被展现得淋漓尽致。半本倒扣的书籍摊在他的膝盖上,显然阅读了很久,也符合他博学的性格。
“怎么是我?”陆离微笑着补全了后一句,“亏了我一下飞机就回到病房里看你,心里想着谁呢?”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楚子航罕见的有些窘迫。
虽然他苏醒后第一次睁开眼看见的是夏弥,还把她误会成了天使,险些亲到这个女孩。但此刻那个没有说完的问题,绝对不是没有看见应该出现的人,而是因为这一幕太奇怪。
——他的左手的天蓝色病号服被卷到了手腕上空,一缕金色的丝线缠绕。另一端则不断蔓延,捆扎在陆离右手的五指上,怎么看都是悬丝诊脉。
楚子航和恺撒一样没有什么童年,没玩过泡泡堂,没看过《圣斗士星矢》,但是他看过央视版的《西游记》。
现在的情况正好与第六十八回‘朱紫国唐僧论前世,孙行者施为三折肱’的章回类似,是不是一会儿要喂给自己乌金丸了?
“这是……”
他望向自己的手腕,金色的丝线一抖一抖的,显然来源于陆离的操控。
楚子航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这样的一幕——自己尚在沉睡,陆离推门进来,那时天光拂晓,万籁俱静。年轻的教授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将西服外套整齐地叠在椅背上。旋即掏出金色的细线绑定,最后慢悠悠地看着书,边挑动丝线边等待自己的苏醒。
“用来探查你的精神。”陆离解释着,他手中的丝线在晨曦中闪着蒙蒙的光。
“如果我用普通的方法检测你的病情,难免看到一些记忆。这是你的隐私,我不好窥测,用这种方法就能避免类似的事情。”
“谢谢。”楚子航轻声说。
他想要从床上撑起身,可脑海混沌一片,剧烈地疼痛起来。这种方法显然要比普通方式更加浪费精力,那位年轻的教授有资格承担这一声赞美。
“你还是躺着吧,这几天少活动。”陆离的手指微微用力,丝线上的力量根本不允许楚子航拒绝,狮心会会长如同被操控的木偶那样躺回温暖的被褥中。
“陆教授,我这是怎么了?”楚子航问。
现在他的大脑中浑浑噩噩,完全被茫然取代。他不是没有受过这样严重的伤势,甚至因为路明非的存在,连几个月愈合伤口的时间都节省了。可每次闭上眼都能听到那个雨夜死侍的呼啸才是最离奇的事情,十几年的人生中很少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眼下这个疑问没有几个人能回答,学院内恐怕只有陆离教授可以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