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镜子，云不亭看出了柳依依脸上有些小小的紧张。

他笑问：“你是怕自己到时候怯场？”

柳依依点点头，“当今皇上啊，去见那样的大人物，总是会有些心虚的。”

云不亭道：“没什么好心虚的，你就当他是萝卜白菜就行。皇帝又怎么样，还不是跟你我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咋地，他能多长一张嘴？”

柳依依抿了抿嘴，说：“不亭，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底气就好了。”

“依依，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人人平等，不管是皇帝还是你我，都没什么差别。放心吧，你是扶摇宗弟子，师父带着你去面圣，没啥好担心的。”

“嗯！”听了云不亭的话，柳依依倒是受到了些鼓励。

她又跟云不亭讲了讲自己今天路上的见闻，等到师父那边准备上路喊了一声，她才跟云不亭拜拜，挂上了电话。

柳依依跟着无功先生继续赶路，而南冥山工坊里，云不亭坐在椅子里，把左手食指含在嘴中，眼睛直直地盯着桌上的设计图。

他在想要怎么搞，来替代滴血登录的法子。

柳依依学会登录云亭净界打电话之后，现在还处在新奇阶段，呼叫是真的很频繁，云不亭当然不是嫌她烦，只是目前来说，云亭净界版本暂时不够完善，还有许多需要设计的地方。另外就是，柳依依一打电话他就得咬指头，疼也是真的疼。

但云不亭思考了很久发现，滴血、消耗生气，这是被动献祭必须的程序，缺少了这一环，献祭浊气就不能实现，云亭净界也就无法运作了。

所以滴血这个登录方式，是不可能改变的。

“唉……”

云不亭长长一叹，往椅背里一靠，脸色有些发白。

“看来，只能寄希望于依依自己觉得咬手指头太疼，从而减少通话频率了。”

云不亭含了一阵手指头，血止住了，也不再那么刺痛，他重新伏案回去，盯着新做好的改进方案，检查几遍之后，录了小视频上传到了云亭净界，获得了来自癸的反馈。

做完了这些，云不亭起身离开工坊，往小院走回。

回去的路上，他开始思考有关云亭净界的宣传方案。

“现在云亭净界慢慢地趋近稳定了，得找个机会，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它的存在，并且开始使用它……”

该怎么做？

云不亭不是很有头绪，不过他突然想起，刚才柳依依说的，她和师父要去见皇上。

云不亭自言自语道：“若是能让当今皇上帮忙宣传，那事情就简单了。”

不过，云不亭后来也只是笑了笑，让皇帝帮你代言？想桃子，想桃子。

=== 第59章 面圣 ===

重新回到粱京城，让柳依依心中起了些波澜。

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情绪充斥心头。

站在宏伟的城门下，看着进进出出人流，柳依依轻轻地叹了一声。

身边的无功先生笑道：“四年没有回来了，是不是颇多感慨？”

柳依依点了下头，道：“是啊，当年，我和不亭好不容易才在粱京城有了一处安身的小屋，日子过得辛苦，但每天都有盼头。不过，同样伴随着明天就吃不上饭的担忧。四年前那一天，要不是师父您出手相救，我和不亭早已经……”

“这京城太大了，大到你们两个小小的孩子，对它而言无足轻重。”师父似是感慨地说道，“走吧，太阳快要落山了，城门也快关了。”

“嗯。”

柳依依答应一声，跟在师父身后，往京城里走进去。

师徒二人进了城，跨过穿城而过的运河，走了几条街，上了那条柳依依永远都忘不了的永定大街。

街道两旁的商户已经在准备上板子打烊关门了，夜晚即将来临，除了有限的几处坊市，其余的东南西北四城都有宵禁。

街上的人们行色匆匆，反而是柳依依和无功先生走得不快不慢，气定神闲。

一队巡城的骑士打马而过，高声催促着街上的行人尽快返家。

柳依依和无功先生站到街边躲避，瞧着骑士们走远，柳依依抿了抿嘴。

“师父，我们在这个时候去皇宫，是不是有些不妥？皇帝陛下，他能见我们吗？”

两人重新沿着永定街往城北的皇城行去，柳依依开口问道。

“我与他约定，便是在今日的日落相见。”师父回答。

“师父您和皇帝陛下，还有联系？”柳依依问。

无功先生笑了笑，说道：“我们虽身处山中，但天下风云，也尽在眼中。南冥山，有着一套属于自己的，包罗万象的情报系统。我自然与皇上有书信往来。”

“您的意思是，除了山上的我们几个人，扶摇宗还有其他门人在山下？”柳依依眼睛一亮，要是扶摇宗还有其他的门人，那她跟不亭也就不会这么寂寞了。

“说起来，也不能算是扶摇宗门人，只是与我们合作的‘眼’和‘耳’罢了。”

“这样啊……”

师徒二人琐琐碎碎地聊着天，已经走到了皇城脚下。

此时，夜幕降临，永定街上挂上了一盏盏灯笼，长街被照亮。长街尽头的皇城大门上，也挂着两盏耀眼的巨大灯笼，皇城门下，一片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