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为什么打架。”
一张方形的桌子,一名肥胖的警察坐在我们的前边,以一种不耐烦的语气问道。
“我……”
花蛇想要接话,被这名警官用更大的声音打断了:“你们说说你们这些社会渣滓,你们不想活别给老子添乱成不?”
“最近的爹妈都是怎么教的,让我们城市尽出你们这些垃圾,尤其是你,上次我记得你刚因为抢劫进来吧?怎么,又想挨打了?”
用警棍指着我旁边一名江南帮的人,警官的脸上满是轻蔑:“能请你滚出上京市么?就是有你们这些垃圾,搞得整个社会民不聊生!”
那样的眼神,像在看什么臭水沟里的臭虫一般的眼神。
曾几何时,大学时候我们的辅导员也曾经对我的一名舍友投过这一的眼神,然而十年后,那名舍友成为了国内最出名的演员,当记者问到关于辅导员的事情的时候,这名舍友是这么回答的:“我很感谢我的老师,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一直以来,支撑我们努力活下去的,并不是坚强,勇气或者善良,而是嫉妒,愤怒还有他人的嘲讽。
“你来说吧,看你是这里唯一的女孩子,你来说说,为什么打架?”
大概是想尽早结束这起案件,警官将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
打架?
我抬起头,表情平淡地看着这名啤酒肚已经突破天际的中年人。
自己兄弟被欺负,我们打回去,这个理由足够吗?
“我们没打架,和她没关系。”
就在我打算沉默下去的时候,边上一名脸上还带着淤青的江南帮小混混开口了:“兄弟们闹着玩呢,没她什么事,真的。”
我转过头看向了这名小混混。
看来他们也明白现在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如果在这里承认自己帮会这名多人都是被我一个女孩子打趴下的话,那么今后“江南帮”将威严扫地,与其结仇,不如趁现在私了。
也就是说,梁振义的事情,差不多已经算结束了。
“闹着玩?”
对面的警官“砰”地一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闹着玩,一个轻微脑震荡,一个手骨折,这是闹着玩?”
那名小混混的身子颤了颤:“玩过火了嘛……”
“好,好,那行。”
似乎是早有准备,负责审讯我们的警官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协议书:“闹着玩是吧,我就喜欢闹着玩,在这张纸上签个字,你们可以滚了。”
小混混接过协议书,我小心地瞥了一眼上边的的内容,大概是要签字的人承认“后果自负”“个人自理”什么的。
“给。”
签好字后,小混混把协议书还给了警官。
“出去时候好好学习,多孝顺孝顺父母,别没事成天和别人打架,知道不?”
收起协议书,警官对我们几个挥了挥手:“滚吧。”
几个人如释重负地走出了警局。
“易遥。”
看着那些江南帮的人走远,走在警察局门口的马路上,花蛇突然停了下来。
“嗯?”
我将额头上的头发捋到一边,转过了身子。
“你……”
花蛇避开了我的目光:“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反问道:“发生什么事情呢?”
渐渐西落的夕阳中,花蛇沉默了。
“没什么。”
半晌,对面的少年冲我挥了挥手:“早点回家吧,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说着,也不等我回话,拉着那几名小弟便朝马路的对面走了过去。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无非就是想对我说“你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或者“是不是家里出事了”之类的吧?
但是他们大概怎么也猜不到事情的真相。
易遥已经死了,死在了这个最好的时代。
我的名字也是易遥,来自另一个相同的世界。
如果那件事情没有发生的话,也许我们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这个世界身为女孩子的易遥太过于脆弱,再这样下去的话,终有一天她会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呵呵……其实我也是没有资格评价她人的吧……
回到家的时候,空荡荡的房子还是一如既往地静悄悄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