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情景，该是多么的孤独？

像是传言中沉睡于海底的古代遗迹亚特兰蒂斯，看着路边死一般的废墟，我感觉自己似乎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种地方，就算像灵异视频里那样，突然冒出一个什么鬼怪，我也是丝毫不会觉得意外的。

然而事实是，直到我来到BRS所说的那栋高楼楼底的时候，我也没从周围的黑暗中发现什么。

反而是小蝶被吓得不轻，在一边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臂。

“好了，到达第一目的地，刚才我这边接到消息，似乎‘耀’的人打算加大搜查的力度，目前距离你们最近的搜查小队在你们的北边1公里，按照他们这个搜索的力度，你们大概有20分钟左右的时间上楼拨打求救电话再下来，听清楚，这二十分钟包括了上下楼时间，如果超过这个时间，北方的搜查小队将会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概率到达你们附近并搜查这栋楼。”

在这么大一座城市里黑灯瞎火地找人，他们是疯了吗？

“别指望藏起来他们就找不到，我记得这帮人是有红外线探测装置的，看他们传回来的报告，似乎是不打算放你们回去了。”

是嘛……二十分钟……也足够了。

我和小蝶一起走进了这栋虽然看着还很新却已经连电梯都空了的写字楼，找到了里面黑漆漆的楼梯口。

“BRS……”

上楼的时候，我用平淡的语气问道：“我想知道，开头你说的，如果你帮我，逃出去的概率只有70%，逃不出去的话我们就可能会死掉，后面那个概率是怎么计算出来的？我们和那些人一碰面就会死吗？”

“你们会死掉？”

电话里BRS沉默了一下，然后才闷声道：“我想，你似乎搞错了一个事情。”

“我说的帮你们，有70%的概率会成功，失败的话，可能会死，这里的死，不是说你们，是指我。”

No、287被发现了

“你们可能还不清楚我的工作，虽然目前聚义堂大多数的数据都是我在管理，但是我们这边并不是没有相关的技术人员了，我的所有资料都是‘烈’在保管，如果被他们发现我在帮助你们的话，我是逃不掉的。”

“所以，请满怀感激地来接受我BRS的恩赐吧。”

寂静的楼梯过道，不知道为什么，BRS的话在我的听来有些莫名地悲哀。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几声猫叫。

漆黑的楼梯口，依稀可以看到每个走廊入口处照进来的银色月光。

“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在四楼停了下来的我，幽幽地说道。

和BRS的关系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始料未及的。

如果天火论坛那时候相互帮助也算的话，我和他应该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早到……那时候我还和小蝶是敌对的关系。

“问题？哈哈，你又打算欠我人情了？这么算的话，到时候回去我可能连你的三围都能问出来了哦？”

黑色的世界里，只有手中的手机在亮着显示着点亮的灯。

“如果是那种问题的话，告诉你也没关系。”

我深吸了口气：“为什么你会选择留在聚义堂？你应该也知道他们都是一些什么人吧？以你的能力，去任何和计算机有关的公司工作，肯定也能养活自己的吧？”

“为什么留在这边……你这个问题好奇怪……”

BRS幽幽地说道：“你到了今天不也还是选择和家人住在一起吗？”

“BEE，就算你现在不去上学，不去工作，以你的存款，在上京市都可以随便买任何房子，剩下的钱也足够你生活一辈子，你不也还是像普通人一样去上学，无论你的父亲怎么误会你，怎么去拆散你的家庭，你不还是留下来了吗？”

“我……”

我用余光扫了一下身边的小蝶：“上京对我来说是特别的。”

“你这句话和‘if语句在整个程序中是特别的’一样。”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寒冷的风。

可以闻到身边飘起了被遗忘的水泥房子特有的灰尘的气息。

“是我多言了。”

我对着五楼重新迈开了脚步：“抱歉，稍微问了不该问的事情。”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和BRS还是敌对关系。

他肯这么不顾一切地来帮助我，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我不应该再去奢求什么。

“你不用道歉，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这个叫做‘上京’的城市，已经开始让你感觉到了不安，对吗？所以你希望去掌握它，因为你现在有了需要守护的人。”

“作为我经常窥探你隐私的回报吧，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一些个人信息，我今年和你一样，16岁，从有记忆开始就是这里的人在养我，现在我在的地方距离上京很远很远，而且，我也出不去，‘烈’的大本营计划在半年内搬过来，我不会去考虑自己做的事情对不对，那没有意义，对我来说，只要我做的事情有意义就足够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微微地颤抖。

BRS……这个不出意外是“蜂王算法”的发现者，竟然真的只是一名16岁的少年？

“我可以……听一下你原本的声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