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划着说道：“现在大家一般七点左右出来，学生的话就六点，让你妈妈四点起来，做好早餐，五点出发，卖到中午就可以回来了，不是要比每天都在家里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活要好吗？”

“这样……”

少女犹豫地看了一眼自己母亲的房间：“真的能挣到钱吗？”

“真的，我估计卖得好的话，可能比你画画的工资还高。”

一个人，光有门手艺是不够的，还得看你怎么去展现自己。

“我之前估算过，现在那些出来卖早点的，从六点卖到十二点，每天六个小时，一个月五六千是肯定有的。”

“像那些在人流量高的地方，早上摆到晚上，就卖烧饼，糯米饭，茶叶蛋豆浆之类的，都有两三万一个月。”

虽然说出来很讽刺，但这的确是真的。

像上京这样的二线城市，一个普通的大学毕业生，出来实习的话，工资是800到1500元，哪怕是被誉为高薪职业之一的IT业，转正了之后一般就是2000、3000元左右，等你业务熟练了，或许一年能涨个几百块的工资，等你在公司混个三四年，工资应该就能稳定上4000了。

然而，一个没有多少学历的人，只需要花十天半个月学一门手艺，每个月在人流量大的地方，用几百块租一个摊位，避免被城管赶，卖烧烤，卖煎饼，卖生蚝、炒粉……大家爱吃什么你就卖什么，一个月的纯利润都不止5000元，勤快一点月入过万不是问题。

都是赚钱，这其中的差别就是大学生觉得卖烧烤有失身份，而且早上摆摊到晚上可能会很累。

可能他们自己也没有想过，进公司工作也差不多是从早上工作到晚上，对于一个实习生，没有什么公司会怜悯，哪怕是转正了，一个星期七天加班六天，也和小贩的工作时间没什么两样了。

“嗯……这件事我找时间跟我妈说一下吧。”

“如果你觉得远的话，可以考虑搬家的呀。”

我看着旁边蒙婷妃房间里，和这个屋子格格不入的新电脑：“人总是要往高处走的。”

接下来，屋子里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那个……”

不知道为什么，蒙婷妃一家的事情让我有些伤感：“如果以后生活条件好了，你会去找你的亲生父亲吗？”

“不会。”

蒙婷妃回答得很坚决：“就算是他来找我，我也不认。”

“是么……”

其实想想，如果自己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大部分的孩子都会这么想的吧。

人贩子把自己的妈妈抓走，强行和某个村子陌生的男人发生关系，这样的父亲，谁会认？

那这么说的话……我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也是差不多的吧？

“你干嘛！又乱扔垃圾，是不是家里死了人啊！知不知道这一块是我管的！”

“这里又有！那里又有！”

我还在想自己父亲的事情，客厅外面突然响起了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差点没把我吓一跳。

“哈哈，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我唱歌很好听的。”

“我们那一代的人啊，都喜欢唱歌，特别是……我的梦——像山沟，好听吧？”

明明前面似乎还跟某个人争论得很起劲，下一秒老太太又变得相当的兴奋，跳跃幅度之大，让我有些懵。

“怎么了？”

“哦，她是外面那条道的清洁工，稍微有点精神分裂，一般是早上5点和晚上五点来扫一次地。”

蒙婷妃不以为意：“每次过来都要叽里呱啦说半天，大家都习惯了，自从上次早上五点喊得太大声被我妈泼了一盆水之后早上就很少说了。”

我不由得吐槽道：“你们这里的人……还真是特别。”

“我家楼上住着一个可能是游戏代练的夫妻，他们是晚上工作，一般3点以后就能听到他们的喊声，这个窗外面是一个歌手，以前是每天12点准时开音响唱歌，最近几个月改到早上了。”

看着我吃完煎饼，蒙婷妃接过了盘子，起身朝厨房走了过去。

“我小时候一直都在这边读书，一直以为这个世界的人就是这样的，上了高中后才知道，原来同学之间也可以这么和平。”

No、548有些事情是跑不掉的（看来还得查下去）

接到欧阳大地的电话的时候，我和蒙婷妃刚好一起看完2017年1月9日播放的新番《珈百璃的堕落》第一集。

“真是气死我了，那帮混球。”

在车上，刚处理完大鸡村派出所事务的欧阳大地一副骂骂咧咧的模样：“都死到临头了，还一个劲地暗示我想请我出去吃饭，简直腐败到骨子里了。”

我笑笑：“处理结果是怎么样？”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玩忽职守了，那些人涉嫌至少三起刑事案件，足够他们蹲一辈子大牢了。”

欧阳大地恨铁不成钢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大胆，原本在江南区那边的派出所，最多最多也只是跟一些人抽个烟喝个酒，优先帮他们办事而已，这里倒好，包庇死刑犯，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蒙婷妃身子颤抖了一下：“霸天虎死刑了？”

“百分之八九十吧，要么是无期。”

欧阳大地冷哼了一声：“人都杀了三个了，还伙同其它城市的人拐卖儿童从中牟利，加上别的各种罪行，这次我可是带着记者来的，电视上一曝光，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