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检查说是情绪太激动，心脏骤停，谁知道到底是怎么死的……本来我和我妈等下要去卖烧饼的，她喜欢看热闹，我就陪她站这了。”

耸了耸肩，蒙婷妃看着我：“你们过来是家里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个倒没有。”

我将小丑的情书拿了出来：“我有个朋友在小鸡村，这次是过来找她玩的，顺便给你带封信。”

“信？”

蒙婷妃接过了信封，稍微打量了一下手里被包装得有些暧昧的纸张：“不是吧？这我怎么看着像情书呢？”

小蝶掩嘴笑道：“确实是情书。”

“谁的？”

“小丑的。”

“就之前和我们一起去救我妈，给我们开车那个小丑？”

我点了点头。

“他神经病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蒙婷妃还是把信封收了起来：“你们跟他说一下，我暂时不想谈恋爱，特别是和男的，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跟男的相处。”

“你自己和他说嘛。”

我指了手机：“要不要我把小丑的联系方式给你？”

这句半开玩笑的话，原本我以为蒙婷妃会一脸傲娇地回答：“谁会要他的联系方式啊！”或者“我要来干嘛？”之类的，谁知道眼前的少女在听后，直接朝我伸出了手：“行，给我。”

“啊？”

“把他电话给我。”

见我没反应，蒙婷妃自己动手拿过了我的手机，然后点开联系人，把小丑的手机号翻了出来。

“好，记下了，正好这个新年家里穷，我问问那个男人除夕要不要来这个山旮旯里过。”

把小丑的号码输入自己的手机之后，蒙婷妃将我的手机递了过来。

我好奇道：“那罗勇呢？在学校不是他追你的吗？怎么新年都没点祝福的？”

“罗勇早就回老家了，信号不通，也不知道他们老家有多偏僻，反正那个人已经快半个月没和我联系了。”

“哦对了，既然你们明天要回去，为了防止山区里面没有信号……”

收起手机，蒙婷妃分别给了我和小蝶一个拥抱。

“提前说声新年快乐。”

No、697幻之空

上京中医院。

“她的身体状态目前还算良好，恢复得不错，血常规也基本已经回归到了正常水平，回去之后注意锻炼，按时吃饭，按时休息，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

医院的门诊室，农真真的父亲，将好几盒药装到了一个小篮子里，放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

“这个回去每天两次，早饭和晚饭过后十分钟左右吃。这个中药每天一包，熬40分钟以上，建议中午喝，有点苦，实在喝不下的话，可以适当加一点糖，不过糖也最好不要放太多，刚好能冲淡苦味的程度就行。”

看着我默默地把药篮子拿了起来，农真真的父亲犹豫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你爸他……最近还好吗？”

“还行吧。”

我将篮子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他开了一个水果连锁店，做老板，收入挺高的。”

“嗯……你也不要怪你爸……那个年代，穷，确实没有办法。”

“当然，我这里也不是说我们做的事情就是对的，那时候确实是我糊涂了，我在这里，给你，还有那个孩子道个歉。”

说着，眼前还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朝我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们。”

这位父亲的道歉，让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在家里、学校、经常对我怒目相向的易宝超。

两个人都是父亲，一位是普通的水果商人，一位是上京市大医院的院长。

“再怎么样，我爸也把我养大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爱……总是连接着悲伤？

“我和你爸小时候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回到了位置上，农真真的父亲叹了口气：“用我们这一代人的话来说，你爸那时候就是所谓的老实人，那时候不像现在，有这么多吃的，平时我们各自的家里每天最多就是一碗粥，兄弟姐妹一大堆，谁手快，抢得多，谁就能吃得饱，你爸基本每天都是吃不饱那个，他说拉不下脸皮和兄弟抢。”

“我还记得，有一次实在饿得不行了，我们村里的小伙伴组织人，去山上挖红薯，你爸他运气好，挖到了十多个，我们加一起一共挖了20多个，5个人，你爸最后只吃了2个。”

“和你妈那时候也是，谈恋爱的第一天，你妈就直接告诉了你爸，说她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我们几个好朋友，当初很多人都劝他，这种病以后会花很多钱，要不还是分了，再找一个吧。你爸当时很认真地说没事，就算以后发生了什么也会作为男人扛下去。”

“这人啊，总归有被现实击垮的一天的，我们毕业出来之后，工作都是上面分配的，医生这个行业，意外是最多的，人体是一个精密的仪器，就算学校里医术上说得再详细，但是总有人，得了这种病之后，临床症状和书上完全不一样，你让他做详细的检查，他以为你在坑他钱，你不检查吧，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就要负责，这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