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喝了酒的爷爷,在一旁哈哈地笑着:“你不是有易遥,有子阳了嘛,再不够,几个月后又有一个小弟弟,你一个人能看这么多啊?别管什么,面子啊,这些都不重要,大家开开心心就好,小烈和欧阳过,什么时候想你了,想老家了,什么时候过来玩,我们随时欢迎。”
“我也是这样想的。”
欧阳大地认真地说道:“请允许我喊您一声叔叔,叔叔目前您家庭这个情况,我无法放心地把小烈交给您……另外我还有个祈愿就是,希望您可以好好对待您的下一个孩子,现在社会上很多的未成年人犯罪,都源于他们的家庭。”
“没事没事,你不用管他。”
爷爷一把将欧阳大地拉了过来:“就按照我们刚才说的,小烈愿意跟谁就跟谁,我们尊重孩子的决定。”
悄悄了瞥了身边的易宝超一眼,幽静的小屋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张沧桑的脸,我突然明白了,有些心灵上的墙,是无论如何也打不破的。
“你们聊,我出去玩了。”
起身,朝着几人稍微鞠了一躬,我转身走出了屋子。
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欧阳大地和爷爷应该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那样的话,小烈也算是找到自己真正的家了。
我真正在意的是,新年过后,陆正罡面向全市所演的那出戏,会不会给爷爷带来悲伤。
当初付出多少爱,离别的时候就能收获多少痛,我很清楚这个道理。
“那边有好多!”
“那里也有!诶!那是什么?尾巴好大!城市里面没有见过的生物!”
“那应该是松鼠吧,没想到这里也有……两位美女慢点——”
大老远地,走在乡间小路上的我,便听到了湖对面几个人的嬉闹声。
“有蓝莓吗?”
从一边的泥路绕到了湖对面,我走到了正纷纷仰起头看着不远处一棵大树的几人:“你们在干嘛?”
“小烈说有松鼠。”
哥哥指了指那棵树的中间:“我也看到了,好几只。”
“松鼠的话,我们老家这边确实有。”
望了一眼哥哥所说的地方,我帮小烈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这里还有很多猫头鹰啊猴子什么的,原本穿山甲也有不少,不过这几年抓得多了,可能快灭绝了。”
“我看看你们都采到多少蓝莓了?”
抓过小烈的小手,我打量了一下上边的几颗小果子:“你什么东西都捡起来吃就不怕中毒的吗?”
莫子阳嘿嘿一笑:“放心吧,我一直在旁边看着,没事,这是覆盆子。”
我转头:“哥哥大人懂得这么多的吗?”
“那是当然——对了,妹妹,你刚才去哪里了?”
“小烈的爸爸来了。”
我抬起头,继续望向了那棵陪伴了自己好几个春节的大树,逐渐西落的夕阳下,它如一位静静地等候游子回家的老人般,安静地站在湖边。
“这次,我们可能是真的回家了。”
No、705她的眼睛
乡村的夜晚,是静谧的。
对比城市,这里少了很多的喧嚣,少了很多的钢筋水泥,也少了很多的勾心斗角。
这里多了很多的星星。
一到晚上,乡村的夜空总是能布满星辰,就像是大海里面欢快的小鱼一般,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
“我们生火的时候总是要说,火要空心,人要实心。”
吃过了晚餐之后,夜色下,一家人团团地围在了客厅的中央,爷爷一边用柴火支起支架,准备点火,一边对身边的欧阳烈说道:“人活着一辈子,就是要实实在在的,有一句话说得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火它可不一样,没温度,没氧气,它是燃不起来的,就像现在这样,这些柴如果搭得严严实实,火就着不起来。”
说着,爷爷点着了一张纸,并将其塞到了柴火的底端。
“喵……”
受到暖气的吸引,几只橘猫从厨房刚熄灭不就的火堆旁懒洋洋地走了过来,并在火炉的旁边蹲了下来。
这些猫我记得,去年的时候,我们家买了一只母猫,当时据爷爷自己说,是为了抓耗子,今年可能母猫到外面去浪太多次了,怀了一窝小猫,最后成活了三只。
火光中,三只小奶毛刚想朝火炉里爬,被母猫叼了回去。
“这些小家伙啊,也长记性,之前这猫就是跑到火堆旁边烤火,猫毛都被烤焦了,现在她知道让孩子远离火堆了,我们人应该也一样,不能在同样的地方被烧两次。”
平时和爸爸像现在这样一起烤火的时候,爷爷都喜欢说本地的方言,这一次似乎是为了照顾欧阳大地和小烈,爷爷说起了普通话。
虽然……他的这个普通话,很不标损。
“那……”
睁着好奇的眼睛,小烈试探性地摸了摸母猫的脑袋,那上面还残留着被烤焦的毛:“它们被烧到了,都没发现吗?”
“有些猫比较敏感,有些猫,就发现不了。”
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女孩,爷爷笑着说道:“我们这只还算好的,没烧到多少,去年隔壁老五那只猫,灰白色的,在火炉旁边睡觉,一起来一半的毛都焦了。这大概和你们课上温水煮青蛙一个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