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恶之源’。
林朝雨不懂那么多大道理,她没有去了解,也不想去了解。
所以,今日的她,很迷惑。
她看向自己的同伴,这位值得她信任,将自己背后交出去的同伴。
声音,从无力变得迷惑。
神情,从不解变得渴望。
肖瑾从未见过这样一个林朝雨。
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这么一个充满哲学的问题。
然而,也不知怎么的,肖瑾却异常冷静。
她看出事态的严重性,也知道,那同是七剑之一的苏媚到来,并非好事。
肖瑾很安静地坐在林朝雨身边。
边上,带有一壶酒。
是一壶浊得不得了酒。
那是从她家乡那里带来的,论纯度远不如锦衣卫内自带的酒,论味道也不如欧洲这边的葡萄酒。
然而,就是比不上这壶浊酒。
因为这酒里面,有这一种不同于其他酒的味道。
家的味道。
“我啊,从不考虑这些事情。”
两个土杯子。
随着清脆的水流声,浊酒满溢杯中。
而肖瑾的声音,也如酒落杯中一样,清澈灵动。
“常人说,人生苦短,何不纵乐。”
“我们锦衣卫虽说经过手术而变得长命,但试问,我们有谁活过百年,活过五十年?”
“留给我们的只有战死,无尽的战死。”
“但我们后悔过吗?”
土杯端起,肖瑾笑道:“我们不曾后悔。”
“我们为此而感到骄傲。”
“‘为何而活着’这个问题太深奥了,太充满哲学了。”
“以至于我不知如何去回答。”
“我甚至认为,我们锦衣卫存在的意义,就是牺牲。”
“然而,何为牺牲?”
“无意义的死亡吗?”
“不,不是的。”
肖瑾轻轻地摇着头,而杯中浊酒,竟有了一丝清澈,映出头顶那片天空。
“我们的牺牲,就是神州的安稳。”
“天下安稳,无有不牺牲者。”
“或许,我会牺牲,我的后辈也会牺牲,后代也会如此,但能够让神州安稳,便是足矣。”
残酒微晃,涟漪荡漾。
林朝雨不解。
“那么,我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是锦衣卫。”
肖瑾笑道。
清风徐来,吹拂营外火盘。
她迎着这股舒爽的风,眯起双眼。
那声音,也变得遥远,触不可及。
她再笑一声,轻道。
“我们是神州人。”
黑夜,烟云散开。
竟有一轮月光破开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