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老婆婆，你家人呢？”

“那老头子很早之前就不在了。”

“啊……不好意思。”

小书生有些尴尬，问了这么一个奇怪且敏感的话题。

“这没什么，既是人间留不住，永留心中也足以。”

“老婆婆……”

“好了，其实嘛，那老东西不在也好，如果我先走了，就他这个人，肯定扛不住的。”

老婆婆昂了昂头，尔后，笑道。

“其实道也还有一个小子。”

“小子？”小书生闻言，好奇问道：“难不成，是个孩子。”

“也算不孩子了，如果他还在这里的话，应该跟你差不多大吧。”

说完，老婆婆面带微笑，坐在小书生对面。

她看着炉中的茶炉。

接过这杯茶。

在这寒冷的季节里，倒是为她增添了不少暖意。

“那臭小子总是说什么‘为天什么心，为生什么民。’”

“老婆婆，应该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吧。”

“对对对，还是你这孩子懂得多，不愧是读书人。”

“嘿嘿。”

“那臭小子，就喜欢说些我听不懂的话，然后一股脑的往北走去，真是气死我了。”

北方啊……

小书生微微一愣，这便回想起北方的情况。

很恶劣。

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动荡不断。

在如此危急之时往北而去，这不得不让小书生敬佩万分。

见老婆婆不断埋怨自己孩子的任性与一意孤行，小书生心有不忍，便想为这位勇士正名，与她说道。

“老婆婆，其实他是胸怀天下，身为神州人，就应当如此才对，他是英雄啊。”

“……哎。”

原以为会遭到这老婆婆的不满与抱怨。

然而，良久过后，换来的，竟是一声叹息。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我会不知道吗？”

似是回忆往事，老婆婆眼中只有烛上莹火。

语气，充满了怀念。

神情仪表，满是温暖。

“那一日的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又是谁？

小书生没有去问。

或许，在这位老婆婆脸上，依旧有了答案。

所爱之人。

“他说，人生在世，虽有不如意，也应坦荡笑之。”

“他又说，天若塌，他们这些人，必须将其抗住。”

“临走前，他只叹自己年老无力,不能再上沙场。”

“然后，那臭小子也是一样，就跟老头子一个模板，也不顾这都快要漏水的茶馆，便是离开了。”

“到了北方后，又是久久不来一封信。”

“真是一个不孝子，唉。”

说罢，饮完杯中的茶。

小书生见此，连忙给她倒满，说道。

“其实，他们二人都是为了神州安定太平，老婆婆，您就别骂他们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老婆婆又是一声叹息。

只是，她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那张老脸，竟有泪水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