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德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回答:“正因为不擅长，才想着去克服啊。如果是我一个人可能无所谓，但现在……我想做个更有出息的人。”

茉莉对“出息”或者“不出息”是不介意的，她的价值观与人类存在部分差异。所以她没有在这部分多纠结，问道:“为什么会怕呢？”

“小时候去亲戚家的工厂玩，我当时不知道那个工厂是生产丧葬物品的。有一天我溜进去躲猫猫，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色黑暗，工厂已经锁门，那些丧葬物品在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下半隐半现……”

林嘉德不好意思的笑笑:“直到现在，我都有些怕黑，丧葬物品也会让我产生不适，渐渐的就变成对死亡的恐惧。我其实挺胆小的。”

“不，你好色。”茉莉说。

“？？？”

“你胆小，但遇到我这样的人也没有转身逃跑，只能说你的色欲比恐惧膨胀的还要厉害。”

茉莉说着说着停下来了，她看着捂着脸的林嘉德说道:“怎么了？”

“有些被打击到。”

“是我的话存在什么偏见吗？”

林嘉德摆摆手:“不，你只是说了实话，实话最伤人。”

茉莉有些迷惑:“色欲是智慧生命共有的欲望，为什么你会对繁衍后代的本能产生罪恶感？”

林嘉德解释道:“因为我们把自己和动物切割，智慧启迪我们，道德与法律约束我们，我们不断与自己割舍不掉的兽性对抗。

所以，当它们处于上风的时候，我们通常会觉得难堪。”

茉莉点点头，想来她不会再说类似的话。

林嘉德带她去一街之隔的餐馆吃饭，那里是一对夫妇经营的小餐馆，丈夫主厨，太太管账，又雇了三个服务员分管从清洁到上菜。

他们主打牛肉拉面，餐馆卫生条件不错，价格公道味道也好。大学第一年，也就是去年的时候，林嘉德做的饭连他自己都吃不下的时候，他经常来这里吃饭。

茉莉看着柜台的方向有些发呆，林嘉德回头看去，看到老板娘还在读高中的孩子穿着丑到辨识度100％的校服。

他笑道:“是了，他们的孩子也是咱们校友。”

“我认识她。”茉莉说。

“同班同学？”

“嗯。”

“要打个招呼吗？”

茉莉冷淡的回答:“不必了，没什么来往，以后也不会，所以不需要和她客套。”

林嘉德不好说什么，他转移话题，等牛肉面上桌后，和她分享面条、酱牛肉和果啤的快乐。

夜幕降临，两人手挽手回到小区里，在抵达楼下的时候松开了。

林嘉德问道:“去我家坐坐？”

茉莉摇头:“不，今天的复健工作还没完成，而且，你还要吃魔药来施展强化法术，我不想害你分心。”

“你知道？”

“有人告诉我了。”

林嘉德摸摸脑袋:“杜鹃？哎，其实不用说的……”

“不，这事必须要说出来。你对别人的好，如果你不说，别人永远不会知道，也就永远不会记得你的好。”

“我研究魔法也是为了自己，茉莉，我想要来到你的高度，和你看同样的风景。”

“很辛苦，但我相信你做得到。”茉莉回答。

电梯来到七楼，茉莉挥手和林嘉德道别，银白的牢笼继续向上。龙女的好心情开始于下午的约会，而终结在遇到开门后遇到杜鹃的时刻。

“晚上好。”杜鹃笑眯眯的说。

茉莉警惕的看向对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真没良心，下午的时候我还替你解决了一个电灯泡来着。”

“谁？”

“一个持有三乙级魔法的死灵法师，但因为这座城市普及火化丧葬，所以她找不到构装材料，直接变成废柴。”

杜鹃顿了顿，接着说:“她是从一个叫喝水哥的、持有二丙级魔法的心灵术士那里接了任务，目的是协助喝水哥压制你可能的帮手。

而喝水哥与另一个叫鲔鱼的老剑士，目标则指向你，按照雇主的要求对你施展某种法术。

关于心灵术士背后的雇主，你有什么人选吗？”

茉莉的脸变得惨白，恐惧和愤怒交替的占据了她的面庞，在杜鹃的注视下，她低声说道:“是白龙，害死我家人的凶手们。”

“哇哦，你现在的样子可不适合给林嘉德看到。”杜鹃无所谓的说道:“你的仇家不好直接渗透到复兴市，便雇佣了五个业界内的无名小卒。

你我都知道，这帮人就是送给你吃的，为的是确定你目前的实力。可实际上，你的仇家高估了你，哪怕眼下这五个人，都有一半以上的概率干掉你。”

茉莉点点头:“我知道，我预感到了这么一天。”

“所以你才会犹豫，危机让你拒绝林嘉德，而对危机的侥幸心理又让你依靠他……你不能再如此纠结了，是依靠他一起战胜困难，还是推开他，让他远离风险，你必须尽快决断。”